卢神婆抽出后腰的鞭子,狰狞一甩:“老道今日诛邪。”
曲词顿时明了:原来如此,曲仁量一切反常,是想借刀杀人。
曲词岂会让他如愿。
曲由靖请神婆治疗曲小妹之事飞快在村里传开,众人都去曲家瞧热闹。谷呈和也听闻此事,按理曲氏一族的事与他无关,但想到曲家凄惨的俩姐妹,谷呈和的脚就往曲家去了。
然而他刚走近曲家院门,便听到一声还带着稚气的惨叫,谷呈和面皮一颤,双手拨开人群往里走。
曲小妹满头血尘,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大丫握着锄头与众人对峙,曲仁量一脸悲切:“大姐你忍忍。神婆说了,小妹身上有邪物,再抽几鞭就好了。”
曲词不住摇头。
神婆喝道:“邪祟,还敢蛊惑人心!”
曲小妹疼的说不出话,发丝盖住她的脸,透过发隙她看见老巫婆狰狞的脸,比三叔公那个老不死还可恶,而她的亲二哥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对比之下,眼前的背影虽然瘦弱,却叫她安心。
曲小妹脑袋一歪,装晕了。
曲词侧首见她晕了,顿时拔高音量哭嚎,曲仁量和曲由靖暗道不好,刚要阻止却被谷呈和大力推开,谷呈和指着众人黑脸怒骂:“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曲老二才死多久,你们也不怕曲老二来找你们。”
“大丫,走。”谷呈和抱过曲小妹朝外去,其他曲姓人如梦初醒,跟上三人。
卫大夫没想到才送走曲家姐妹不久,这姐妹俩又来了,只是这一次曲小妹满头带血,身上带伤。
药童都吓到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头了?”
“不是不是。”曲词跟在卫大夫身边解释,她言语颠倒,但卫大夫敏锐捕捉关键字,明白之后气了个倒仰,扭头对跟来的曲姓人怒斥:“愚昧,糊涂!我看你们不是想驱邪,你们就是见这丫头傻了,想要她的命。”
这通指责又痛又狠,可比曲词说的管用多了。有曲姓人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怎么解释。
内室里,曲词擦掉曲小妹头上的鸡血,有她看顾着,曲小妹只受了一鞭,不过也够这凉薄丫头疼一疼了。
卫大夫为曲小妹把脉诊治。
内室外其他病者伸长脖子探消息,几名曲姓人羞于启齿,谷呈和冷笑一声,帮他们宣扬了一把。
有曲姓人不满:“谷呈和,这是我们曲氏一族的事,你掺和什么。”
“我掺和什么?”谷呈和冷笑:“我怕村里死了人,衙门找到我家头上,我才不受这冤枉。”
这话堵的几个曲姓人没话说。
此时村长和曲氏一族的族老都赶了来,村长询问:“呈和,小妹没事吧?”
村长之前也听说了曲由靖带回一名神婆,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者又是曲氏族内的事,村长便没理会。村里好几个姓,村长管理一个村子,有时候为了表面和睦,需要睁只眼闭只眼。
谁能想到这么一疏忽,村里差点搞出人命。
面对村长,谷呈和态度好了些:“卫大夫还在治。”
他不经意瞥过曲氏的三叔公,嘴角耷拉。他就没见过这么“闲”的族老。
三叔公感受到谷呈和的目光,老脸臊得慌。
医馆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两刻钟后卫大夫从内室出来,众人立刻迎上去:“大夫,小妹怎么样了?”
卫大夫稳妥道:“这丫头受了伤,今晚不发高热便无事,若发了高热……”
曲小妹的脉象并不弱,但卫大夫也察觉到两姐妹的艰难处境,有意帮一把,故意说严重了些。
卫大夫摇摇头离开了。
三叔公身形一个踉跄,幸好被旁边人扶住,找神婆的事他知晓,是仁量向他提议的。甚至连请神婆来村里也是他出的钱。
他只是不想担上打傻小辈的恶名,没想到如今会弄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