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送去的鸡蛋也花了不少钱。家里拮据,我们同三叔公是血亲,不必急着还人情,好似撇清关系一般。”
这话在情在理,一般人跟着曲仁量的思路走了,接着引出曲词不通世故,交出所有银钱和主动权,还会自省。
灯火微摇,曲仁量端起碗喝了一口水,胸有成竹。
谁知曲词摇了摇头,“仁量,爹娘在世时经常念叨,人穷心不穷,咱们眼下是拮据,可一笔归一笔,这是做人的本分。族人给咱们口粮是族里悯弱,这情分太重,只能往后慢慢还。但三叔公给我垫药费是一时情急,我不能不表示。再者,此举也是告诉族人,我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曲仁量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他大姐将【忘恩负义】四个字咬的重一些。
曲仁量很快略过这茬,眉宇高蹙,他大姐口齿这般清晰吗?
他印象里,曲大丫一直沉默寡言,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曲词盯着灯火长长吐出一口气,“自爹去了我总是不习惯。爹在世时,哪怕病着,但只要我有疑惑,爹都能给我说上几句。哪似如今……”
她话语未尽,但曲仁量却是明了。原来如此,现在他爹刚死,他大姐还受他爹影响,以后时间久了,没人教导他大姐,他大姐就变蠢了。
但凡曲仁量在他爹生前正经照顾过一天,就知道曲词在胡说八道,曲老二自私小性,怎么可能说得出那种话。
曲词扶着腰,一脸感伤的回西屋了。
曲仁量这才回神,他刚才是想同他大姐讨那笔卖瓦片的钱,怎么又绕到他死去的爹身上了。
曲词躺在床上养神,白日里工人扒拉瓦片时,她将西屋的杂物搬走了,风一吹再也嗅不见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