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刚要说话,一声震天巨响将二人吓了个激灵,原是刚才一阵大风将堂屋的门吹动,狠狠打在墙上。
无数冰雨落下,兄妹二人只能躲去墙角,曲小妹眼泪汪汪:“二哥,这屋子不会塌了吧。”
曲家那点家底早给曲老二换了药钱,如今头顶的不再是瓦片遮风挡雨,而是换做茅草。
曲小妹望着头顶,小声咕哝:“还是瓦片好,茅草根本挡不住雨。”
曲仁量沉默。
大门吱呀作响,屋里没点灯,昏暗又寒冷,不多时屋里响起咕噜声,曲小妹脸色微红。
曲仁量脸色红红白白,他爹一早儿就没了,他只匆匆吃了一碗粥,如今大半天忙活过去,他肚子里什么都没了。
如果他大姐现在醒着,该给他们做好热饭热菜,再给他们披上一件棉袄。原本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了?
他大姐早不晕晚不晕,却在三叔公问话时晕了。
适时孙大娘朝二人喊:“我给你们熬了粥,快来吃。”
她扭身端着托盘朝旁边西屋去,虽然早有预料,但孙大娘进屋后还是被惊了一下。
整个屋子阴暗逼仄,鼻尖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只有靠北边开了一扇小窗,偏偏窗外种了一棵柚子树,将阳光尽数揽去,于是整间屋内的光线几近于无。
孙大娘又叹了一口气,为曲家这几个孩子的未来发愁。她摸索着走到床边,小心给曲大丫喂粥喂药。
不多时孙大娘的脚步声远去,窗外雨声哗哗,一滴雨水透过茅草落下。
嘀嗒——
床上昏迷的少女应声睁眼,她摸了摸额头,指尖触感微凉。
曲家是座很寻常的农家小院,一间堂屋,右边是正屋,连接东屋,住着曲仁量和曲小妹。堂屋左边是小厨房,连接杂物房和西屋,住着曲大丫。
外面用篱笆圈了一个院子,置有水缸杂物和葱地。
从前曲家在村里也是宽裕人家,院子漂亮,黛色的瓦片在村里也是少有的完整整齐。
只是后来曲老二染病,家里的银钱流水似的洒出去,曲大丫实在没辙了,只好变卖家中物品,她最先卖的是她所住的西屋屋顶的瓦片,而后是小厨房,最后她动了堂屋的瓦片都没舍得动弟弟妹妹住的东屋和她爹养病的正屋。
曲词推开小窗,任由冷风扑面,吹乱她的鬓发。
曲大丫今岁十三,曲仁量年十岁,曲小妹年九岁,这三姐弟年龄差距并不大,按常理来说,该是三姐弟相互扶持长大。偏偏曲仁量和曲小妹趴在曲大丫身上,吸血扒髓。
曲词吹了一刻钟冷风,这才将小窗关上。
次日雨停,天上日光惨白,闷热得紧。三叔公和村长一干人又来了,他们想敲定曲大丫抚养弟妹之事,有些事情本质不变,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做。
曲仁量像模像样给众人见礼,村长和族老颇为满意,曲家的二小子经此一事倒是成熟许多。
老二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罢。
村长和族老落座,望了望:“仁量,你大姐呢?”
曲小妹偷偷朝西屋方向看了看,搅着衣摆没吭声。
其他人七嘴八舌:“大丫是不是下地干活了?”
“或许是去洗衣服?”
“难不成是去菜地了?”
曲仁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三叔公面色一凛,“仁量你说,你大姐去哪儿了?”
曲仁量低着头,小声道:“大姐在家。”
“那她人呢!”三叔公已现不悦。
曲仁量朝西屋方向看去,又飞快扭回头。
三叔公腾的起身:“荒谬,真是荒谬,她爹刚死,那丫头居然在睡懒觉,去把那丫头拖出来,老夫今儿要替老二教训那个不孝女!”
两名妇人迅速进屋,然而不多时慌忙跑出来:“三叔伯,不好了,大丫身上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