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这么嚣张。宁双双悲哀地想着。
她并不是那种还对这个大染缸般的社会抱着期望的纯洁小白花,早在大学中就见证了各种潜规则和繁杂的人情世故,可以说就是她来S大实习的岗位,也是爸爸不知道拖了多少关系才进来的。
若是真如孩子奶奶所言,她们背后有关系,那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
宁双双深深地叹一口气,脑中不由想起曾经学长说过的一句话:“这辈子,你遇上一次医闹,也就算完了。”
那位学长是宁双双上学时,被授课老师拿来当典型的。因为患者觉得他操作不当,对他破口大骂,学长也是个硬气的,并没有忍耐下来,觉得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自己要让着对方,就直接骂了回去。患者当时暴起扇了他一巴掌,学长也直接扇了回去。
后来患者直接一个投诉,结束了他的见习生涯。学长的见习是跟着学校走的,带教老师一个电话打到学校,打给管见习生的王副院长,院长连夜跑到医院,领走了这位学生,最后他的见习也被迫中断。
可实际上,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乌龙。
患者眼中的操作不当,却是学生困囿于书本与学校中一板一眼的正规操作,而医院中很多时候为了方便操作将步骤简化,患者见见习护士与其他护士操作步骤不同,心生疑窦,竟造成这般误会。
不管怎么说,在医院中患者大过天,学长最后给患者赔礼道歉,结束了见习,只能另谋出路自己找关系完成见习正面。
宁双双小脸煞白,心不由沉了沉,在见到孩子奶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后,也便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处理结果下来了。
孩子爸爸属于故意伤人,但判定宁双双的伤是轻微伤,只拘留三日,罚款五百,另外让几个家属给宁双双道歉。
结果出来后,几个与宁双双相熟的医护人员都为她打抱不平,明明已经到了快要毁容的程度,结果却等来如此轻飘飘的处理结果。但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他们上头有人,根本奈何不了。
宁双双缩在低矮阴暗的小出租屋内休养,还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听到处理的那刻,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心中的愤懑依旧喷薄而出。
但是她又能如何?自己只是一个连实习期都没过的小护士,人家小小一个指头就能将自己压死。
本以为会等来那些人的道歉,在一个黄昏,她等来了那群无赖的“道歉”。
彼时宁双双脸上缠满纱布,正坐在小桌子前,小心翼翼地将白粥送入口中。每次咀嚼都会扯动面部的伤口,令她疼痛不以,所以她只能微微张开嘴边,小口小口地喝,才喝了小半碗,出租屋的门被人砸得框框响。
宁双双起身,透过猫眼,看到一大家子人乌泱泱站在那,有男有女,个个皆神色不善。
她的心不由沉了沉。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打前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他见猫眼本透出的一点光被遮掩住了,就知道宁双双正站在门内,手中砸门的动作更加大了,“你快把门打开。”
“你们是谁?”宁双双从喉咙口发出声音,音调如她这个人一般细细的,让人无端想起可怜的幼猫。
“我们?呵呵,你把我侄子弄伤了,把我哥送进警察局,这么有能耐现在怎么和老鼠一样躲起来了。”门外的男子打着赤膊,声音粗矿,咧开一嘴黄牙,恶声恶气道。
“明明是你们欺负人,弄伤了我,怎么反倒还来怨我。”
“小姑娘,要怨就怨你自己没学好,连个扎针都不会,还出来当什么护士,本职工作都没做好,拿我孙儿练手,自己有错在先还想让我们道歉?”门外涌上来一人,正是宁双双熟悉的孩子奶奶,她横眉倒竖,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门都没有!”
一时间,门□□像菜市场,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婆叔叔婶婶在那七嘴八舌,在那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