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但他拿不准这男子是不是有功夫在身上,他一个人可能吃不下。
不过真正让他把贼心咽回肚子里的是刚才无意瞥见的一块腰牌。
那腰牌约成人手掌大小,用一块完整的玉石雕刻而成,通体莹白,在阳光下似乎能看到内里泛着水波般的纹路。阿虎不认得上面的字,也说不出来这是哪种玉所制,但他知道比起黄灿灿沉甸甸的金子,那腰牌才是真正有价无市的宝物。
它不光代表着钱,还代表着男子的身份和地位,代表着一个阿虎可能招惹不起的庞大势力。
“可以走了吗?”男子笑吟吟道。
阿虎的一系列反应被他尽收眼底,这也是他想要的。出门在外,麻烦能少一些便少一些。
他一手托起包裹,手指隔着布料抚摸玉牌边缘,细致繁杂的花纹中间包绕着三个小篆写就的字,他沿着那些浅浅的沟壑,一笔一划勾勒出自己的名字——
萧怀澄。
“这就走!”阿虎吆喝了一声,麻利地灭了火,摘下门口的彩旗,又主动去帮萧怀澄牵马。
两个人,两匹马,步子都是不疾不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一片密林。阿虎在最前面走得很不心安,频频回头,心里老忘不了那袋金子,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暗示说:“爷…除了茶水,咱们这其实还卖酒。”
“哦?什么酒?”萧怀澄漫不经心地问。
“……”阿虎心道你装什么懵懂。
萧怀澄婉拒道:“可惜我不饮酒,酒后容易失态。”
“爷,看到咱们燕归的山了吗?”阿虎摊开手,指指前方。
萧怀澄顺着他手指看了一眼,诚实说:“看不见。”
的确看不见,前面树木葱茏,层层叠叠的厚实阔叶牢牢遮住了视线。
看着这公子哥满脸堆着温和的笑容跟他装傻,阿虎心中火起,索性说得更直接了些:“有人说,燕归的山吃人。”
“吃人?”萧怀澄道。
“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点故事,有虎落平阳的英雄,也有落草为寇的好汉。有的人破罐子破摔,在这里蹉跎一生,但也有人不甘心,就算沦落到这种地方也盼着有一天能东山再起。”阿虎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不过还有一种人,没人逼他们,没人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却自己来了……”
寻仇的人。
阿虎想问问这位公子:你是哪种人呢?
“听起来,你们这里真是什么人都有。”萧怀澄不动声色地回避他的问题。
“那是自然。可不管什么人,终归大不过山,每年都有人不信邪,走进那座山,从此就再也没有出来。”阿虎道。
“原来如此。”萧怀澄点头,伸出一只手,随意地从阿虎手中捞过缰绳,不经意问道,“你们这什么人都有,那蛊师呢?”
蛊术发源自燕国,介于巫术和医术之间,好几十年前齐国就有蛊术的记载,但真正流行开来却是最近十多年的事。蛊师,顾名思义就是养蛊、用蛊的人。
面对这么一个看似寻常的问题,阿虎却哽住了:“怎么会呢……”
“哦?”萧怀澄眨眨眼睛,“蛊术本来就是经由这里传入,就像你刚才说的,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山林间,就算有人想研究蛊术,应该也能瞒天过海吧?”
阿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警惕,小心翼翼斟酌着:“爷说笑了……燕归就算紧挨着燕国,那也是大齐的国土。养蛊在当朝可是比杀人放火还重的罪,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阿虎默默改了口,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他的真实身份。
大概五六年前,也有人一路问到阿虎的茶馆,要找那画像上的女人。
当时禁蛊令发布不久,有人举报那女人饲养蛊虫,上面便派了个大官来查。他清楚地记得那大官身上也有一块腰牌,和萧怀澄那块很像,只是做工远没有他那块精致好看。
这么多相似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