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只有让他的体温降下来,如果他到天明还一直无法降温,那么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他。
于是□□们拿来帕子沾上新酿的郎宫清给他擦拭身体,一遍又一遍,细致入微的模样如同母亲照顾生病的儿子那样。阿月守在床前,目光担忧。整个房间里她是唯一与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郎子有那么一点儿关联的人。头牌阿姹,也是将阿烺捡回来的人,站在她的身后,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仿佛在安慰因为孩子生病而担心不已的母亲那样。
霁月楼头牌阿姹年芳二十六,因出众的美貌而名满京城。她有着一头新雪那般雪白的齐腰长发,碧蓝色的瞳孔熠熠闪着亮光,如同阳光照耀下的大海。她的鼻子长得英气勃勃,鼻头一颗小小的痣为她的美貌又添了一笔别具一格。自她出名之后,许多京城女子学着她的模样在鼻头点痣,但没一个能效仿出她的风采。在她的鼻子之下,激丹一般饱满红润的双唇诉说着无穷无尽的多情。她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玫瑰色衣裙,雪白的躯体在半透明的衣裙里和人玩着捉迷藏。
阿姹不仅是霁月楼的头牌,亦是这座大名鼎鼎的青楼的主人。自打她十一岁接手这家青楼的时候,她就用一种不属于十一岁少女的威严令全部□□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了。如今霁月楼在她的把持之下经营的红红火火,包揽了京城娱乐生活的很大一部分,以至于这座青楼已经成为了京城的标志之一,这亦让她也成为了京城一位举足轻重、不可亵渎的人物。
在老郎中表示无能为力之后,阿姹以她霁月楼之主的霸气命令他立即回去研究,无论如何得在天明之前给她救命的法子。当她逼迫人的时候,她的双眼竟然更加美丽。老郎中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又觉她的穿着实在无处可以落眼,只好盯着窗外的远山。他回答说会尽力救人,但至于到底能不能救成......
遥望着窗外的远山,他忽然想起一则不知多少年前流传于京城的传说:京城外有座山名叫神仙山,山里住着一个善良的神仙,神仙精于医学之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要是真有这么个神仙就好了。”老郎中叹了一口气。
阿月连这小郎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是叶寅的朋友。或许更准确地说,她知道叶寅一定对他干了什么坏事。叶寅甩掉仇人常用的妙计之一就是把他引到霁月楼,然后让阿月使出美人计拖住他。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她对他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情了。
‘可怜的小哥哥,被叶寅耍的......被叶寅和我耍的团团转。’
叶寅是霁月楼养大的孩子,从小便和她们这帮□□厮混在一起。没人知道他的爹娘是谁,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幼时他流落街头,饿的晕倒在霁月楼正门外,是阿姹注意到了他,将他捡了回来。从此他便长在了霁月楼,像长在树上的鸟儿一样。阿姹不赶他走,待他如同自己的亲弟弟。哪怕他在外边偷了东西,被仇家追到霁月楼,阿姹也总是将他护在身后,站在一众□□之前,用那双厉色的双眼威视那些仇家们。
那些可怜的仇家们没做错什么,只是想要回被偷的东西罢了,但他们却无法突破阿姹这一道‘护城河’。正是她对叶寅这种偏颇而宠溺的教养方式助长了他在盗窃方面的野心和技巧。再大一点的时候,叶寅就不需要她的保护了,他在全京城到处疯跑,身后那些‘仇家’已经追不上他了。他开始享受你追我逃的乐趣。当他十岁那年在众人面前声称自己要当全世界第一大盗的时候,阿姹第一个对他的梦想表示了支持。见她表示了支持,剩下的□□们也都举双手赞成。
叶寅就这么自由奔放地长成了现在的叶寅。而且阿月觉得,他还会自由奔放地生长下去,长成更加自由奔放的他。
阿月觉得,叶寅虽然是长在霁月楼的鸟儿,却不是寻常的鸟儿。或许称他为无脚的鸟儿更合适。无脚的鸟儿总是要飞走,哪怕他现在稍作停留,某一天也会离开。就比如说她们给他在霁月楼留了一个房间,可自打叶寅六岁的时候起,他就再也没回过那个房间了。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