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鸡汤,撇去上面飘着的浮沫。
她笑:“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来,这碗汤赏你,太腻了,我吃不下。”
丫鬟往前一步,忐忑道:“主子…不生气?”“我气什么?该气的人怎么也不该是我。”江婉雪轻轻擦拭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男人啊,就是贱。”
他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出现,把她养这四四方方的小院里,给她锦衣玉食,却从不来看她。
她日思夜想,在某一个瞬间忽然福至心灵,她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了!
他要她后悔。
后悔当年那杯酒,后悔她当年抛弃了他!
她偏偏告诉他,她不后悔,她死都要和王爷死在一起,不管他怎么做,他永远得不到她。
江婉雪忽然问道:“青儿呢?伤好了么?
丫鬟脸上闪过一丝戚戚,“还在发热,大夫说被惊了心神,得静养。”
“那便养着吧,也算长个记性,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婉雪心中不悦,个蠢丫头,要不是她手边没人,那丫头尚有几分衷心,她才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在她身旁伺候,简直辱没了她。
江婉雪又问她:“你说,我美么?”
丫鬟忙点头,“主子当然美!”
江婉雪是很符合当下审美的相貌,身姿高挑纤细,肤色白皙,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一副让人心怜的弱柳扶风之姿。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的肌肤白皙顺滑,一点儿看不出年岁。
她又问:“和她比,如何?”
这个"她"是谁,丫鬟心知肚明。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低声道:“那个狐媚子,哪儿能比得上主子的仙姿玉质,高洁脱俗?”
“而且空有一副皮囊算什么,她大字不识几个,腹中空空如草包,也就是一时走了运道,不然以她那模样出身,也就是个贱妾的命!”
“榻上的玩物罢了。”
其实丫鬟哪儿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无非是捡着主子爱听的话说罢了,眼神四下查看,以防隔墙有耳。“是啊,她怎么偏偏那么好命。”
江婉雪喃喃道:“我生而尊贵,五岁得大儒教导,七岁通晓四书五经,十岁诗书画双绝,十六岁才女之名冠绝京都,你说,我为何会落到这种境地?”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上方传来江婉雪悠悠的声音,“过两天,想办法给他传个话,说我的耳坠丢了,托陆……陆大人为我寻一寻。”
大大大
陆奉今口回来得早,江婉柔和他一起用过晚膳,夕阳还没落下。
一片红艳的晚霞中,陆奉道:“出去走走?”太医说,妇人有孕需得常走动,才好顺利生产。“别一一”
江婉柔抱着肚子叫苦:“我今儿已经在院子里走了三个来回,走不动了。”
这不是真话。
实际是江婉柔在躺椅上美美睡了一个晌午,刚起来,吃了几块酥饼,两口甜瓜,陆奉就回来了,两人一同用膳。她最近小腿浮肿得厉害,不想动弹。
可惜自从怀孕以来,江婉柔干了太多阳奉阴违的事,在陆奉跟前的信任岌岌可危。他叫金桃过来询问,自然知道妻子下午做了什么。
“行了行了,快叫金桃下去吧,妾嫌臊得慌。”江婉柔脸上讪讪,拽起陆奉的衣袖不撒手,“腿疼,走不了。”
陆奉道:“我和你一道。”
“你的腿又不一一”
江婉柔忽然消音,看陆奉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她放心地赖在椅子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陆奉还真不能拿她怎样。
妻子近来变得尤为娇气,偏偏又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大事从不含糊,连不管事的老祖宗都好几次传话来:“你媳妇是个好的,又有孕在身,不许委屈了她。”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他试着商量道:“你起来走走,下回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