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着呢,大爷看重大公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今早奴婢瞧见,常安大人又把大公子接去了禁龙司。”
陆奉一向公私分明,把陆淮翊带在身边实属无奈之举。年前把恭王案子结了,其中抄家流放者几近千人,除了当年内阁首辅胡良玉一案,这当属本朝第二大案。年前皇帝雷厉风行,结案后直接封笔过年,打得人措手不及。年后各种麻烦接踵而至,击鼓鸣冤的、告御状的,狱中写血书的,什么人都有。恭王虽遭幽禁,但人还活着,留得青山在,说不定将来还有复起之日,一众党羽纷纷鸣冤呐喊想翻供。若只是如此也好办,不理便是,关键在于牵扯那么多人,还真有一两桩冤假错案。
比如青州知府,两袖清风,把穷乡僻壤的青州治理得山清水秀,谁知就因为去过两次恭王的宴席,又因言语刚硬得罪了刑部大员,被刑部大笔一挥判为恭王同党,摘去乌纱帽贬为庶民,三代以内不得参加恩科。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圣上大怒,命人彻底筛查,不放过结党营私之辈,但也不能冤枉如青州知府这样的清官!于是苦了刑部和大理寺,连续几旬没有休沐,陆奉身为此案主审官,核心供词皆出自禁龙司,当时为了尽快结案,酷刑轮番上,他的事务更繁忙。
当他披星戴月回来时,江婉柔早就睡下了,他问了丫鬟她的饮食起居,知道她这一胎怀得辛苦,看过便去书房睡。陆指挥使在外忙碌一天,回到书房,一眼看见陆淮翊那一沓狗爬似的大字,气得眉心直跳。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几天不掌眼,陆淮翊退得有点过分。
没办法,陆奉只好把他带到身边亲自教导。他让人在他下首放置一张桌案,命常安每日接送,放在眼皮底下盯了几日,写出的字才逐渐像话。
江婉柔不知其中曲折,疑惑道:“带淮翊去禁龙司做什么,他天不亮就去上朝,淮翊才五岁,哪儿能这么折腾。”
江婉柔越想越烦躁,孕时身子不好受,账本也看得她窝火。她才个把月不管事,府里就开始乱套了,库房每月都能少点儿东西,她还偏偏不好开口。
距离她生产还有五个月,期间少不了两个妯娌帮衬。她不好时撒手不管,好了先去兴师问罪,事儿不能这么办。就算周氏和姚氏在她手里翻不出什么风浪,二爷三爷是陆奉的亲兄弟手足,陆奉那个脾性不会提出分家,日后妯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和睦相处最好,都省心。“难道是遭贼了?”
她喃喃自语,周氏和姚氏管事,但开库房的对牌一直在她手里,每月都对不上账。若说遭贼吧,少的东西都不算贵重,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之类,都是女子物件。翠珠双手按着她的小腿,笑道:“那还不简单,夫人忘了咱们大爷是干什么的了?请禁龙司的大人出手,不管什么魑魅魍魉,统统无所遁形。”
“胡说八道。”
听着翠珠天真的话,江婉柔不禁莞尔,不说让男人进内宅合不合适,她作为陆府当家大夫人,自家事自己捂着便罢了,还闹到外头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治家不严?也罢,没少什么贵重物件,等她身子好些时再细查吧。江婉柔如今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想一出是一出。凌冽的寒冬悄然过去,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红花嫩柳,一派生机勃勃。
她忽然道:“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
大大大
这心心一散,就散到了禁龙司。
不管金桃和翠珠怎么拦、怎么苦口婆心地劝,江婉柔只道:“我想淮翊了。”
顺道和陆奉商议一下,让淮翊在府中念书,他才五岁,天天这么折腾,吃不好、睡不饱,会长不高的。江婉柔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陆奉不常在府,她怀着个金疙瘩,身边众人捧着她供着她,事事顺她心意,不知不觉中,把她的脾气养刁了。
按照从前,她是听会劝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大肚子,闻着禁龙司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想吐。金桃搀着她,小心翼翼道:“夫人,要不咱们回吧?院子里新栽的迎春花开得可好,或者再听一出戏?上次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