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流民越多,京江婉柔心中一沉,事情比想象中的更糟。
京城乃天子脚下,住的人家绝对称得上富庶,内城安稳很正常,但乞儿少了大半.....这可不是好事。遇到灾年疫病,最先遭殃便是流落的乞儿,好好的人,总不能忽然消失了不是京兆尹拦着灾民不让进城,是他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如今齐王府的吃穿用度皆出自内务府,江婉柔做了那么多年的掌家夫人,依然保留着关注柴米油盐的习惯。前段日子米价风波刚过,入冬以来,炭的价格飞涨,棉花、棉衣、棉布的价格接连涨价。各大药铺,润肺止咳的枇杷最为紧俏。因丽姨娘有咳疾,江婉柔知道,这是冻出病来了。
内宅一本薄薄的账簿,可窥探民生多艰。
"王妃娘娘?”
见江婉柔愣神,金桃提醒道:“羊汤要凉了。”
久了,恐怕那股味道蹿出来。
她已经用汤匙撇了上头的浮沫和油脂,外加枸杞和当归入味儿,但羊肉本来就膻,放江婉柔翘起鎏金璀璨的护甲,搅拌瓷白的汤勺。她喝得很慢,等汤盅见底,她忽然起身,在寝房的帷帐中鼓捣半天,拿了一叠银票出来。
行,尽量厚实点儿。
她交给金桃,道:“这是五千两,你去买些棉衣、柴禾,不用上好的棉花,陈年棉也“去城外支个摊子布施,不许透露齐王府,便......说是来京城的行脚商人,散财行善。西散完就回来,勿要逗留。
“城外无人布施便罢了,如若有其他富贵的仁善之家,跟在他们后头,不必出风头,东德的好事,为何......弄得像做贼一般?
金桃接过这一沓银票,细细咀嚼江婉柔这几句话。她疑惑道:"王妃娘娘,这是行善积与王妃而言,也是个好名声。何苦做好事,不留名?
江婉柔笑了一下,她点了点金桃的额头,道:“对,你就当做贼,千万不要把你主子我供出来。"
儿名声,但陆奉如今是齐王,皇帝正儿八经的亲儿子。倘若她是从前陆国公府的大夫人,她巴不得扬名天下,还能给恶名在外的陆奉挽回点其他王妃都窝着没动,她一个半路出家的王妃,大张旗鼓地布施,显着你了!当今龙椅上那位的性情,江婉柔略知一二。去年,她陪陆奉一同参加皇室家宴,席间全是男人们的交谈,各位王妃们眼光鼻鼻观心,如同莲座上的泥菩萨,尽力当个摆设。江婉柔半路出家,她的"王妃妯娌"们可是做了父皇多年"儿媳",跟着前辈们,总不会出错。百姓固然可怜,可她为人妻,为人母,首先要考虑她们一家的死活。如今府中的一砖一瓦,她喝的肉汤,淮翊的大儒老师,都是陆奉给她们挣的。她若拎不清,非得"大发善心",陆奉被皇帝提防,被兄弟忌惮,那才是得不偿失。善之前,她得先顾着自己不是?
淮翊曾经给她念书,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江婉柔觉得很有道理。在行金桃依然不明白其中利害,她揉了揉被江婉柔点过的额头,躬身道:"奴婢遵命。"无所谓明不明白,于她而言,只要遵从主子吩咐就够了。岁,怎么天天板着脸,跟个老嬷嬷似的。"
金桃素来聪明,难得看到她这样茫然的神态,江婉柔笑道,"你啊,也就比翠珠大房内地龙烧的旺盛,金桃脸色微红,低声道:“王妃娘娘.....莫要打趣奴婢。”持重,凡事憋在心里,我怕把你憋坏了。
"也不是说不好,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活泼有活泼的美,沉静有沉静的美。你就是太滋滋跟她说:“金桃姐姐好着呢,您多虑了。
金桃有心事,她前阵子让翠珠打探,翠珠这个不顶用的,什么都套不出来,跑过来喜江婉柔无奈扶额,后来赶上迁府的事,忙里忙外,她又把金桃的事忘了。她柔声道:“你别看我总叫翠珠在我跟前,她呀,也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出乱子,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最放心的人,还是你。"
金桃办事严谨,聪明又本分。
比如这些年,从国公府到齐王府,陆奉的衣物鞋袜,皆出自金桃之手,陆奉至今未觉。碰上个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