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道:“姑母,侄儿以后不能为你分忧了。”
武曌心中不忍,走下来握住承嗣的手,她确实曾动过立武承嗣为储的念头,只可惜武家人都不中用,都不中用啊!
“承嗣,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姑母等你痊愈上朝,为姑母分忧。”武曌劝慰道。
武承嗣回:“姑母,侄儿……怕再也不能成了,请姑母务必保重御体。侄儿,有一件事想求姑母,若姑母允了,哪怕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姑母都答应你。”武曌似有不忍。
武承嗣道:“世子延基未有佳妇,愿为庐陵王子婿,请姑母恩准。”
武曌叹气道:“我早有此意,何必再求?你且安心养病要紧。”
她说完,见武承嗣精力不济,若昏睡之状,忙让太医先来医治,再好生送归府上。
武承嗣走后,武曌挥退宫女,孤身坐在御座上,支颐沉思,半响,才道:“来人。”
“圣人请吩咐。”女史上前道。
武曌道:“去叫庐陵王来。”女史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庐陵王就过来了,拜见之后,武曌说:“魏王病重,求娶你的女儿。你怎么看?”
庐陵王一愣,面色转喜,道:“好事啊,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以后更是一家子了。”
武曌道:“五娘、六娘和裹儿是韦氏养的?”
“是,”李显道:“五娘贞静,六娘活泼,七娘最是淘气。”
武曌拍板道:“六娘与魏王世子如何?”
李显听了,笑道:“圣人英明,我瞧着这两小儿也般配。”仙蕙回来了说过一嘴武延基,风姿俊秀,不像口蜜腹剑的小人。
武曌又道:“纨纨已经长大,你留来留去留成了仇。朕现给她指了一门婚事,嗣陈王武延晖,你觉得如何?”
李显微愣,随即道:“又是一件大好事,可谓是双喜临门。”
武曌见如此,才露出笑容,挥手让他离去。李显回到院中,坐下来,才发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刚才是强撑着,才不显出怯色来。
韦淇端着茶水,担忧地看着他,没说什么,只待他平复下来。李显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圣人给纨纨赐婚嗣陈王武延晖,仙蕙赐婚魏王世子武延基。”
虽早有预料,但事情落定,韦淇生出一股茫然和惶恐来。
“我们以后要对仙蕙,还有纨纨要好一些。”韦淇道,李显心中也下定了主意。
夫妻收拾好心情,命人叫纨纨和仙蕙过来,就听宫女回禀说:“大娘、六娘和七娘一大早就出门去宫中学堂了,晚上才能回来。”
韦淇笑道:“难得她们用心上进,不要叫她们。等她们回来了,你叫大娘和六娘过来一趟。”
裹儿被夹在叶儿和朵儿中间,三人共用一张小案,束手束脚,书卷半展,纸张折叠。
下了课,她卷起书卷出神,朵儿像往常一样立刻就走了,她还要当值。叶儿见裹儿发呆,便问:“你想什么?”
裹儿的眼睛没离开书卷,道:“我印象中书不该是这样。”她印象中的书该是什么样子呢?
裹儿绞尽脑汁,不自觉地将一页页笔记叠在一起,左手捏在边上,右手翻阅。若用针线将书缝住一边,岂不方便?
屋内的宫人都走了,叶儿看着她发痴,见她从荷包里取出印章和印泥,一边思索,一边在书卷上盖了一个又一个印。
“我明白了。”突然间,裹儿的眼睛猛然亮起来。
“你明白什么?”叶儿奇道。裹儿笑而不语,按捺住喜悦的心情,哼着调继续去上课。
白日间隙,她借了一本名家注释的《千字文》,又让人拿了一叠纸来。
晚间刚回到殿内,还未及见爹娘,就见仙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裹儿奇道:“发生了什么好事?”
仙蕙迫不及待说:“今天魏王进宫请圣人为世子赐婚,圣人把阿耶叫去,为我和延基阿兄订下婚事。”
裹儿闻言笑起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