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虚空之中,屋顶之上,放眼望去大街小巷,高门低户,全部都乱了套,有老爷子抱着肚子遍地打滚,年幼的孙女无助痛哭;也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执刀剖腹,鲜血长流。
偌大的城池好像一个巨大的蚂蚁窝,原本每天都重复着平淡而又丰富的生活轨迹,兢兢业业,庸庸碌碌,突然有一天,一锅滚烫的热油从天而降。
所有的平静,便如泥沙捏造的城堡,一个浪头打下,悉数崩塌。
在鬼神之力面前,凡人显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能为力。
“杜子腾!你疯了,给我松手——”林琅突然大声呵斥。
元恕低头一看,但见刚才还要死不活的杜子腾,突生异变,猎豹般扑了过去,猛地掐住了他亲亲师姐韩梦真的脖子。韩梦真猝不及防被掐了个正着,喉咙被狠狠扼住,令她很快就脸色涨红如猪肝,失去反击的能力。
杜子腾神色狰狞,一看就中了邪,元恕甩出锁链,一鞭子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拉扯,直把杜子腾勒得两眼翻白,舌头外露,活像个吊死鬼。
林琅见状,急忙掰开杜子腾的爪子。
韩梦真甫一得救,便弯腰使劲咳嗽,白皙的脖颈上,一圈青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元恕看着有些不痛快,道:“还愣着做什么?揍回去。”
“好!”林琅重重一点头,手臂抡圆,狠狠一巴掌扇在杜子腾脸上,愣是把人扇得像个陀螺似的,滴溜溜原地打转。
元恕脸皮一抽:“……”
这一耳光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还有啊,她是叫韩梦真揍回去,关你林琅什么事了?!
无独有偶,整座城池其余怀上怀胎的男人,前一刻还躺着痛苦哀嚎,下一刻就突然暴起,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照顾他们的女眷。
幸好霹雳那个虽邋遢、但真神仙的家伙,一直盘腿打坐,默念法诀,不然他一旦折腾起来,就看他毁香魂涯的架势,这座城都得遭殃!
这时,一个佝偻着腰背,头发稀疏如枯草的老叫花子,咧着光秃秃的牙龈,咿咿呀呀,一步三拐地向元恕扑来。
元恕:“……”
她都怕碰对方一下,对方就倒地不起,要她赔钱。
幸好韩梦真在旁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积善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
她大喝一声“定”,手指往老叫花眉心一戳,那人便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杵在原地。
“!!!”元恕叹为观止,这是志怪话本里经常出现的定身术,要是她也能学会,以后跟段二狗、罐罐几个玩“一二三木头人”,她绝对稳赢!
见状,林琅有样学样,定住杜子腾后,就着手安置对她们群起而攻之的傀儡孕夫。
然而,这样做也只是杯水车薪,整座乌璃郡城住了十万多人,男女平分,至少也得有五万男人中了送子新娘的邪术,又分散在大街小巷,一个挨一个地定过去,不晓得要定到猴年马月?
元恕灵机一动:“韩梦真,能不能把所有人都定住?”
韩梦真又定住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她才二劫境的修为,法力不多,很快就觉得吃力,喘着粗气道:“我法力不够,积善祖师在世,兴许能做到。”
元恕:“………”
立刻马上让那个积善祖师活过来!
好死不死,林琅又来一句:“前辈,你法力深厚,神通广大,难道没有办法阻止这些发狂的男人?”
神通广大的元恕:“…………”
她深吸一口气,从容自若道:“本尊自有打算。”
她有个屁的打算。
只能在高高低低的建筑间,辗转腾挪,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顺便解救一些被孕夫追着撵的女子。
但她很快就发现鬼胎只是让男人们发狂,并没有给予他们力量上的增幅。
元恕眼睛一亮,这回是真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