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赶到了。男人浑身带着纽约夜晚的寒气,一边低声道着歉,一边大步走近了自己靠着走廊的座位。
这幅匆匆的行路者模样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是一个戴着老气针织帽的男人,稍长的脸型,轮廓硬朗,鼻梁高挺,绿色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认真地欣赏舞台剧。坐下后迅速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的长腿保持舒服的坐姿,气定神闲地看着台上的演员。工藤新一猛然发现那时候他留着垂至腰际的长发,但现在剪短了。
工藤新一的位置就在他边上。左手边是工藤有希子,再数一个是毛利兰,而她们现在已经完全被精彩的舞台剧吸引了,并没有注意到刚来的这个男人。
他接着接收到了那时候的自己对这个男人做出的判断。一个带着独特气质的艺术家;画家,或者音乐家。
紧接着,他像16岁的自己一样,看到了男人手上的老茧。等等,艺术家?
“It''s a little bit late(你来得太迟了)。”工藤新一开始没话找话,“though not too late,cause they haven''t taken the apple apart(幸好不算太迟,她们还没有开始分那个金苹果)。”
“This is what you came for,but not mine(我不是来看金苹果的)。”刚刚还盯着舞台的男人咧开嘴笑了。他掏出小巧的双筒望远镜,把带子挂到脖子上,眼睛凑到镜筒前,对着舞台左右两侧的看台开始搜寻,好像在找些什么。
工藤新一感觉他莫名其妙。“But that''s all tonight(但这是今晚唯一的剧目)。”
“I know(我知道)。”男人平静地开口,接着就不再搭理他。毛利兰和工藤有希子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对这里发生的对话毫无知觉。
片刻,男人又开口了。“Boy,”他举着望远镜,朝向左边看台的一点,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兴味,“你觉得这是什么?”
他挪开紧贴着望远镜的眼睛,让出位置,但工藤新一并没有凑上来。
“我觉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以为他指的是舞台,“…是Golden Apple(金苹果)?”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了狭促的神情。
“等等,”他猛地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知道自己是日本人?“你会日语?”
男人飞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前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罢了。”他丢下望远镜,靠回椅背,毫无缘由,但心情很好地微笑起来。“你看到的是金苹果,他看到的也是金苹果,你们看到的全都是金苹果——”他闭了口,留下一段待补充的空白。
工藤新一顺着男人突然锐利,与先前警觉却不显山露水的样子不同的眼神望过去,发现右边的看台上坐满了人,左边却空空荡荡,除了一个身形窈窕、留着短发的金发女人。
隔着大半个剧院的距离,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那你呢?你看到的是…?”
“——是Rotton Apple(烂苹果)。”赤井秀一忍住自己伸手打招呼挑衅的冲动,继续微笑,即使那个女人看不到,“一颗从内向外腐烂的金苹果。”
饰演三位女神的演员们捧起金苹果,舞台灯光变得更加耀眼。“看,她们开始分…”
工藤新一转头,发现那个位置空空荡荡。伸手一摸,座位的布料冰凉,那个男人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金苹果了。”
他又望向左边看台,那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老妈,”工藤新一碰了碰有希子的肩膀,“左侧的看台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啊?”被打扰的工藤有希子一脸不爽,“那是莎朗包的场地。”
他点点头,对那个男人的好奇更增了一分。
离开百老汇的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