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觉得身体不妙,似有些着凉头疼,便拿了个小头疼脑热,就提着些米粮上门找沈棠宁看看,沈棠宁也不会收他们的钱。因她略通医术,偶有一次帮杨氏开了些通经之药,效果很好,后来四邻乡亲的凡有个捡药之时,她又产生了那种熟悉的古怪的感觉。
有人在背后窥视她。
女儿的对话声,以及偶尔的几声犬吠与鸡鸣,一个村人也无。可是当她突然的回头,大约是时辰还早,大门口除了那条土路,隔壁围墙一侧杨氏和每次谢瞻离家,她出门时,总会产生这种古怪的感觉。难不令人害怕。
这让沈棠宁心里不禁有些发憷,毕竟那人不是明目张胆的看她,这种隐秘的窥视,很头顶上日光又刺目耀眼,刚一迈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青天白日,沈棠宁却不敢再在外面呆下去了,她本是蹲在地上,骤然从地上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吞噬了她,周遭一切的世界都失去声响,身体不觉向后软倒去。她连忙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扶住墙想站在一旁缓缓,然而那眩晕感仍旧是从大脑中有人从身后接住了她,混沌中,她下意识地伸出一双玉臂搂住了那个人。等她意识渐渐恢复时,发觉自己倚靠在一个人坚实的胸口上,与阿秀身上总是带着皂荚的香气不同,也不是谢瞻身上的瑞脑香,这人身上是一股淡淡的,说不上什么味道的气,很温和,也令她心安。
“.....团儿,团儿!”
沈棠宁睁开眼,接着,她双目睁得越来越大,流露出一丝惊喜和不敢置信。"伯都大哥!”
伯都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她小心地抱到屋里的炕上。
这时,阿秀也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屋里这个陌生英俊的男人怀中抱着自家的女主人,一时惊愕不已。
沈棠宁轻声解释:“别害怕,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下去给他沏杯热茶罢。”阿秀放心地退了下去。
"你哪里不舒服?"伯都连忙问。
沈棠宁解释说:“我没事,只是蹲得太久,突然站起来有些头晕。”他是你吗?
顿了一下,迟疑着道:“伯都大哥,这段时日,我时常感觉有人在外偷看我,那个人,伯都看着眼前女子略显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脸颊,衬得下巴愈发尖俏,而她的那双乌黑澄澈,与他对视的杏眼当中,除了欢喜殷切,并无半分责备地之色,心脏突然不可抑制地抽痛了起来。
他艰涩地开口,唤她的乳名:“团儿,我,我......”
一向朝廷中能言善道的他,在此刻却笨拙地张口结舌。整整三年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没有脸再来见她和谢瞻。
后来,西契在大周的探子传信回来,他得知她竟随着谢瞻一起辗转流放到了辽东。气和决心,也深深地怜惜着她多舛的命运。
那段时日,伯都每日内心都痛苦不已,既钦佩于她不惧生死,敢于追随心爱之人的勇只要一想到她那样美丽娇弱的女孩子要忍受冬日里严寒的磋磨,辽东的风沙会吹皱她原本娇嫩细腻的肌肤,将她一双本应抚琴作画的纤纤柔荑冻得通红生疮,他的心便煎熬难受得几乎彻夜难眠。
他多么希望她能够自私一些,不做世人眼中什么坚贞守夫的女子,离开谢瞻另嫁良人,甚至还萌生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他要带走沈棠宁,为她找到一方真正的净土。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血脉的羁绊。
沈棠宁,是他的亲妹妹。
他,执失伯都,就是大周朝平宁侯沈弘彰与温氏失散多年的长子,沈棠宁的亲哥哥。而九岁之前,他本来的名字应该叫做--
沈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