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王悦是那时候出现的，她也是转校生，认识的第一天，王悦就跑虞灵面前，眼睛大大的，发着光，牙齿白白的，说她长得好像自己喜欢的偶像，然后就不断的对自己好，带好吃的给自己，给自己占座，找自己做搭档，主动跟自己聊天，即使虞灵不理她，她也能自己一个人说个不停。

非常平凡的一天，放学后，她追上虞灵，与虞灵并排走着，聊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直到棚户区，虞灵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回家吗？”

王悦说：“想看你家在哪？”

虞灵不想让他知道，他并不希望有一天，王粤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然后慢慢知道自己的家事，更不想浪费心思去撒一个谎，冒充有个美满的家庭。“就在前面，你快回家吧。”

只要没人触碰，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我想去你家看看。”

“不行”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虞灵直接拒绝。

王悦显然有些吃惊，笑容随之有些僵硬，但依旧笑着说“那我看你上楼就走。”

“好”虞灵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伤人，不禁后悔自己不够委婉，语气缓和下来。

她随便进了一栋居民楼，快步上了几步阶梯后转身对着待在原地的王悦说:“我上楼了。”

“再见啦。”王悦咧着大牙笑着，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眼镜像黑葡萄明亮有神，虞灵不禁有些内疚，狠了狠心依旧往楼上走去。

走了几分钟，她转身下楼，王悦已经走了，应该是回家了，虞灵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还是骗人了，但虞灵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中午睡得有点久，匆匆赶到学校时脑袋还有些发涨，但依然感觉今天班里有些异常，好多同学没有乖乖坐在座位上准备午诵，而是聚在走廊上，三三两两地闲聊着，虞灵的心突突地跳着，感到有些头疼，想着是中午睡太久了的缘故，揉着太阳穴缓解。

上了一节课，大家的讨论声更大了，隐约听到了大家在说王悦的名字。

虞灵这时才发现班里少了个人，王悦没来，看着空缺的位置，虞灵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胸口有些发闷，她怎么没来？虞灵脑海里滑过王悦那张灿烂的笑容。

班会课，班主任姗姗来迟，眉头紧凑，小巧的鼻子红红的，虞灵紧盯着班主任，她很严肃，往日梳理齐整的头发现在却有些零落发丝随意舒展，班级里安静的可怕，怎么不说话，虞灵盯着那空缺的位置，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

忽然班主任似下定决心一般，慢慢说着:“王悦……去世了。”带着哽咽，显得艰难。

这像一道雷轰然劈到了虞灵身上，带走了她的魂，她瞪着班主任，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接着是耳鸣，嗡嗡作响，隐隐约约她听到班主任断断续续地说“她没带钥匙，家住六楼，在顶楼，于是她…从天台……系绳子翻窗进屋，没想到绳子有些老旧，断裂……然后…掉了下去…经警方调查，王悦父母承认，王悦曾经采用过这种方式进屋。”

虞灵双腿发麻，她感觉头昏脑涨，脑袋里不断浮现王悦灿烂的笑容，用喜悦的声音，像献宝一样递给自己一个篮球说:“虞灵，这个球好打。”

掉了下去？六楼！好疼，她该有多疼？眼前仿佛滑过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诉说着绝望。

心上有跟弦，碰的骤然断掉，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书本上，将书本上的文字不断晕染模糊，眼中升起氤氲，世界全部朦胧起来，让人感到很不真实，骗人！怎么可能，明明中午都好好，王悦……虞灵低下头，脑子疼的无法思考，鼻子发酸，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腿麻得生疼，身体忍不住发抖，鼻涕眼泪糊满全脸，虞灵用衣服搽去鼻涕，头埋得抬不起来，前座的男生觑了自己一眼，眼中似乎充斥着不解，虞灵感到心虚与内疚，自己为什么不让她来自己家，她怎么不说自己没有钥匙，怎么不说家里没人，自己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些，如果自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