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马车,“让她给我下来!”
车夫一时无措,回头看了看,“这…”
“这什么这!”岑祝不耐烦地喊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们随便带走她,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车夫彻底呆住,脑子中一团浆糊。
乳娘却扯开了车帘,朝前摆了摆手,“可别听这个傻子说,咱们快走!”
岑祝这下彻底不愿意了,眼见路上有不少人侧目,连忙哭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岑家大姑娘忘恩负义,我父当年好心收留,给我二人定下婚约,如今她飞黄腾达,却置我们全家于不顾,一走了之,还有没有天理啊…”
槿儿实在听不下去,掀开帘大骂,“放屁的婚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当年是老太爷说要将姑娘接回来,管大老爷屁事,这些年你们赌钱输的银两,哪一次不是我们姑娘添的!”
岑祝倒是没有恼怒,见周围人越聚越多,议论阵阵,干脆盘腿坐在人群中间,哭喊的愈发凶狠起来,“我不管,要么人留下,要么把岑家给的钱还回来!”
岑璠坐在马车里,只觉得吵闹,闭眼不去听外面的吵闹,“走吧。”
车夫瞧着前面聚集的人群,没有动,重重叹了一声,想到马车里的人只是外室之出,惹了麻烦,竟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刚才那点收了钱的客气便荡然无存,只摆弄着缰绳等看好戏。
乳娘眼见没了法子、急得直跺脚。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勒令声,压下了嘈杂议论。
一男子穿着军服,从人群中阔步而来,似是常年在军中,身材挺阔,说话也带有几分难掩的威严。
男子走到岑祝身后,唇一提,拎起岑祝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不遵禁令,在这儿寻衅滋事。”
岑祝被勒住喉咙,被迫站起来,微微回头,在看清那张脸后,浑身一哆嗦,眼睛瞪的浑圆。
面前此人他认得,那是武川镇的副镇将,杨大将军的义子,杨知聿。
“将军饶命,小民没有寻衅滋事。”他指了指马车,咧开嘴一笑,“只是同未婚妻子有些家事要商量…”
杨知聿只一笑,又将他的领子狠狠拽了一下,问声不寒而栗,“是吗?”
岑祝连连点头,“千真万确!”
杨知聿望向那辆马车,喊道:“那劳烦姑娘出来一趟吧。”
岑璠闻言,掀开车帘走下车,向杨知聿行了一礼,对上那剑眉星目,不知为何,竟觉得那人在朝她笑。
岑祝见到她,整个眼睛都亮了,指了指自己,“表妹,好皎皎,救救我。”
岑璠没看他,也未多解释,只否认道:“将军明鉴,小女并没有什么婚约。”
周围议论四起,岑祝手足无措,开始胡搅蛮缠,“皎皎,你说什么呢?!”
杨知聿单臂拽紧了些,勒的岑祝喘不过气。
“这位公子口口声声说什么婚约,空口无凭啊…”
岑祝不以为然,大口呼吸,双手比划着,挤出几个字,“她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那肯定是…”
未等他说完,杨知聿便打断了他的话,“肯定是?”
“彭城余孽未清,公子却在这里聚集民众,本将倒觉得公子肯定是居心叵测。”
人群一时躁动不安,又有一队士兵挤进人群,大喊着让人群都散开,士兵中间围着的人乘于马上,比那教训岑家二公子的将军还要威风。
不少人听到后便离开了,也有人继续观望。
岑祝还在不停的解释,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杨知聿却是转头,待看到马背上的人,皱了一下眉,放开岑祝的领子,让开道行礼。
岑璠正对着来人,看了个清楚,目光不由随之而动。
比起前几日,他身上少了几分风尘仆仆,英挺的五官愈显贵气,深邃的眸似有一瞬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