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米饭,我一会儿蒸米饭去。”
崔大郎道:“我来就好。”
崔如英摇了摇头,“大哥累了一天了,我来吧。”她怕崔大郎来,掺和小米一起蒸。蒸上饭,崔如英又回屋看了眼六丫,睡得正香。
天越来越长,以往崔大山和二丫都摸黑回来,这几日回来时天还没黑透呢。
今儿也早,但剩了四个生煎包,两人绕了一会儿没卖出去,崔大山大手一挥,“不卖了,回家。”绕了半天肚子也饿了,再说家里还有好饭等着呢,剩四个就剩四个。
崔大山问二丫吃不吃,二丫摇头说不吃,崔大山也没吃,他还能走回家呢。
以前都是中午吃好饭,这回晚上吃,崔大山心里还有点痒痒,谁不想吃完就躺下睡觉,中午吃完饭还得干活呢。二丫也觉得自己能忍住,回家就能吃肉了,她也不想吃生煎包子。
父女俩快步往家里走,二丫挑的小扁担也是崔大山拿着,刚拐进崔家的巷子,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味。这会儿正是吃完饭的时候,各家各户烟囱都冒着烟,烟火气和饭香杂揉在一块儿,让人脚软,这香味儿走到崔家门口尤为明显。
崔大山脚步顿了顿,厨房亮着盏油灯,不过只一盏等,厨房还是有些昏暗。
四郎正踮着脚在碗柜前头拿碗和筷子,大郎把锅盖前压着的布给拿走了,正准备揭锅。
崔如英在炉子前面在盛米饭,崔大山心里有股暖意,就像在冬日里喝了口烈酒。
若是许娘子在就好了,孩子们在,他们娘也在,不过也快,等明年年底,也就不用喂奶了。
二丫的高兴就简单多了,卖了半天包子,回家有好吃的饭菜,那肯定高兴呀。
她直接跑了进去,“大哥,三丫!我跟爹回来啦!”崔家向来都是早上中午吃得顶饿一点,晚上多是稀饭红薯,反正吃完就睡觉了,睡着了饿也不知道。今儿晚上的饭,二丫是一边卖包子一边盼着的。崔大山把门门插上,“要吃饭了吧,正好我们也回来了。”
崔如英道:“正好好了,快进来准备吃饭吧。”崔大山把扁担放在院子里,把里面的木匣子全都拿了出来,放到井边留着明儿再刷。
他洗干净手,进屋一看桌上还有个深褐色的小酒坛子。崔大山问道:“哪来的酒啊?”
崔如英把米饭端上桌,“我出去打的,晚上饭菜好,爹你忙了这么久,喝点酒也暖暖身子。”
崔大山不禁想这日子也太美了吧,他转念一想又问崔如英,“你哪来的钱?”
崔如英:“回来娘偶尔会给我点儿,省着没花的就给爹打了壶酒喝。”
这钱里面还有回来买肉剩的,吃早饭剩的,崔大山给的,酒那么小坛子就花了八文钱,现在她只剩下十五文了。不过崔如英也不单单是为了崔大山,真要开铺子,菜品多了,有生煎水煎包这些,得备些酒。
喝着酒,吃着小菜,还有包子汤粉面条这些,没准儿酒水还是大头呢。
多试几样,总能找出又便宜又好喝的。
崔大山道:“多少钱,我一会儿给你。”
在侯府留点钱有用处,省着羡慕别人有钱,再说给他买酒,哪儿能让闺女花钱。
崔如英没拒绝,“爹你给我十文就行了,先吃饭,吃完饭再给吧。”
跑腿费怎么也得两文吧,给的多日后她还能给崔大山买酒。
崔大山道了声行,“快吃饭,吃饭。”
大郎把锅里的卤肉和鸡蛋都盛了出来,鸡蛋被改了花刀,颜色颇深,在盆子里看着有滋有味。
五花肉跟着胡葱酥、香菇丁混在一起,崔如英乍一看也分不清哪个是肉,哪个是葱,哪个是香菇。这一锅香极了,四郎五郎早就拿好碗筷等着盛饭了。白米饭和卤肉,那是最下饭的。
崔如英看家里也没酒杯,又拿了两个碗,一个放到崔大山那儿,留着喝酒。
另一个在崔大郎给盛饭时,崔如英把卤肉盛出来小碗,又挑了两个鸡蛋,“明儿给刘婶儿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