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潋肩膀上,充斥不容置疑的保护安抚意味。淡灰灵气从外将整个屋子包裹,眼看就要寸寸将砸落的飞阁吞噬。
“空等这么多天终于来了,还挺能忍。”楚潋冷笑,毫不留情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幽篁琴得令挣开束出现在她手下,迅猛琴音倾泻而出掠至屋顶,整个屋顶连同顶上下坠的飞阁通通化为飞灰。
冰冷夜风狂乱涌入,两人衣袍猎猎。
天边闪过一道金光,鉴明一袭僧袍雪白,面色凝肃,一步步踩在空中往前走。
楚潋抬起头,看沈家顶上罩子一样盖着的结界整个不见了,数量众多的飞阁燃烧起来坠落,猛烈的爆炸声与撞击声不绝于耳。无数黑压压的影子漂浮在天际,生着利爪獠牙、白骨腐肉、三头六臂。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漫天鬼物兜头而下!
佛子垂目,梵音落地,万千金光刷开,瞬间清理干净一片天空。
可这些鬼物背后黑气缭绕,下一刻,又有远远不断的鬼物从里面出来,填充眼前所及一整片天地。天边划过流光,头顶上又出现几道身影。城内遭袭,中心显然在沈家,故安顿好自家子弟后各家都带着人马匆匆赶来。
最后到场的反而是沈知节,他身后站着长青与赶来护卫的夜巡将,一大群人迎风而立,面色皆是阴沉地看着被毁去大半的沈家宅院。
沈知节抬手,掌心兀然出现一把长剑,剑尖冷冷抬起对上万千鬼物。他眉头压得很紧,气派风度全无踪迹,眼中杀意难以克制,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力分给其余人,冷呵道:“温烛,你躲躲藏藏这么多日不敢现身,今日终于敢来送死了!”
哪怕在如今突如起来袭击的紧张气氛下,众人听到这话心跳都重重漏了一拍,吃惊地望着沈知节。“温烛,姜家的姑爷?不是已经死了吗?”“说是遭仇家陷害,难道竞没死?”
姜行朗也带人来了,正立在一边。他听到沈知节的话,回想起方才丝毫没有损毁的姜家府邸,掌心瞬间握紧,一瞬不瞬盯着眼前茫茫一片的鬼物海。风城顶尖修士集聚,风声呼啸,厉鬼嚎啕,无人说话。一声轻笑忽然从鬼海里传出。
漂浮在天上无边无际的怨鬼自左右两边分去,男人背手走出,样貌俊朗,灰色眼瞳闪烁月华一般的冷光,黑衣垂落,同无边夜色交融在一起。
姜行朗按着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温烛!”他看着对面灰色眼睛的男人,心中惊骇。这人除了眼珠子同温烛不一样,样貌身形都和温烛一模一样!他强压声音问道:“温烛?是你吗?”
“温烛"看着眼前的蠢货,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笑,饶有趣味道:"你说呢?”
姜行朗听到这玩味的语气与声音,冷汗顿时爬满后背。他后退一步,手中长剑举起对着前面,笃定道:“不,他不是温烛他是在背后搅弄风城的鬼修!”“温烛”,或者说鬼君谭凡直接忽略了眼前这些乌合之众,眼珠向下瞥,穿过滚起的烟尘对上楚潋的视线。他灰色的眼瞳中骤然亮起光,勾唇道:“金丹小儿,你是破本君咒印之人?”
楚潋向旁侧抚手,幽篁琴瞬间光芒大作。下一刻她与季归闲齐齐消失,一前一后站在鉴明身侧。她手指搭在幽篁琴面上,漫不经心道:“你便是落败而逃,卷走长留石的那条狗?”
她声音清朗坦荡,咬字相当清楚,附近的人和各家还在远远不断赶来的各家修士耳听八方,都听得一清二楚。被骂成狗,谭凡也不生气,只是颇为意外:“你知道本君是谁?”
话多。
楚潋指尖下压,周围银色的月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她汇聚,瞬息之间浓郁到快要化为无数银色晶体凝聚在她身侧,两端锋锐无比,蓄势待发。幽篁琴面上鲜红的印记灵光流转,一道微红的琴弦出现在楚潋指尖下。谭凡感受到她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眉头一皱:“你不是金丹期,是合体期?不,不一”
他的目光钉死在幽篁琴上,感受到长留石在他袖间蠢蠢欲动,克制不住要朝前面飞出去。
在这一瞬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