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后一口捞汁,捧着竹筒傻乐,“你尽管说去吧,东西我吃到了。”
其实最后他还是拿着那一竹筒捞汁回去,倒在碗里,同河泊所几人一道吃了,这玩意得抢着吃才更好吃。摊子上因为这盆捞汁虾蛤热闹得很,晌午正是人多要吃饭的时候。不管从里镇到渔港,还是渔港停泊的渔船要去吃饭的,以前只看招幌新奇,还没上来吃过的。今儿一见那边桌子上坐满了人,全埋头在苦吃,连头都舍不得抬一下,以为吃的啥山珍海味,走进去瞧,嘛呀,吃的不就是烂海滩的花蛤,海里一捕满船的虾。有人嘀咕,“这有啥吃头?”
旁边宁可站着也要吃的人瞥他一眼,故意站近了点跟他说话,“我们又不傻,做的好吃才来吃啊。”那人嗅到一股极香的味,又瞧了瞧边上人端的碗,“这是啥?”
“捞汁,你不懂了吧,“端着碗的年轻人嗦着壳。那人问,“除了这,就没旁的了?”
年轻人瞥他,“你要早前来,这里还卖鱼汤,大个雪白的鱼丸,吃到嘴里比那生鱼还能跳,那鱼豆腐也好吃,鱼面嫩得很,只可惜这会儿没了。”
“你这会儿来吃,那个捞汁你一定要尝尝,"年轻人喝了口冷汤,喟叹一声,“还有那锅贴,别听名字古怪,就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他指指自己嘴边起的几个泡,“疼得我张不开嘴,也天天来吃,你就晓得这说的不是虚话。”
本来没想吃的,一听他这话,连带着后面来的人也跟着喊,“什么锅贴,捞汁来一份啊。”
最后没位置,跟年轻人一样,蹲在地上捧着碗也要吃。今儿生意实在好,本来因着好多时日全是裙带菜虾滑汤,鲜虾锅贴,敲虾面,没点新花样,好些人便隔三岔五来吃一顿。
这会儿因着这个倒是又来捧场,陈强胜都已经洗了两次碗,小梅一直在走来走去,江盈知还叫了海红过来帮忙,连带着她刚蒸的馒头也卖得精光。
总算吃完了,大伙临走前还得问上一句,“明儿还有不?”
江盈知甩甩酸疼的手,笑眯眯道:“明儿更多些。”这才满意地带着饱饱的肚子走了,准备回去跟其他人说说,难得在小摊上吃到滋味这么足的小海鲜了。这一下午可把这三人累够呛,陈强胜腿都犯疼,原先来时江盈知摇船,回去时他摇,今日变成了两人各摇半段路。
到了岸口,早早就瞧见周巧女牵着海娃的手站在海滩上,时不时张望,看见陈强胜划了船过来,连忙上前。“今儿忙不忙?"周巧女把凳子拿下来,递给海娃,自己又拿了水桶,瞧她们额前发都沾湿了,关切问道。小梅说:“忙得腿都软了。”
“回去吃饭,定是饿的,"周巧女心疼归心疼,还翻旧账,“一定是前头吃番薯丝吃的。”
“那家子不要脸的,我走前再去臊臊他们。”江盈知差点没笑出声,周巧女看她一眼,她立马憋住了。
回了家,周巧女从锅里拿出蒸好的饭菜来,她手艺比小梅好很多,炒了年糕,炖了碗汤,是淡菜汤。“海珠拿来的,说是晒好了,给你尝尝味,"周巧女盛了一碗先给江盈知,又接着舀,“怎么,你要给她卖东西?”江盈知喝了口淡菜汤,贻贝晒干后鲜头没那么足,得多放些,周巧女还不舍得放盐和油,不过倒是让她尝到了原本的鲜味。
她咂摸了下说:“采淡菜不容易,我想着哪有门路,给她们卖点掉,至少多挣点,十文一斤太少了些。”反正她同周巧女算不上太生疏,虽说刚见面不到一日,但这事也不是不能讲。
这淡菜干她不可能自己收的,这起码得要二三十文一斤,她的摊子利薄,要是用淡菜熬汤,得亏本。只能往外找找,渔港的人更爱吃鲜淡菜,也就是贻贝,干的冬天才好卖。
周巧女咬着年糕,听了这话瞧她,“她们允诺你什么好处了?”
江盈知一愣,摇摇头,“没有啊,卖出去我也没钱收。”
“那你费什么劲,"周巧女觉得这丫头真憨,“万一没卖出去,别人赖上你了,你那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