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一下,忙抬手示意他起来,“宋王这是做什么?小儿之事,不至如此,快快请起。来人,扶宋王起来。”
一旁常侍立刻上前将宋王扶起。
梁帝有些头疼道,“楚王,小儿无礼,但到底都是孩子,不至如此,依孤看,就算了吧?”
楚王被刚刚那一幕惊到,现下也散了几分酒气,闻言喏喏称是,顺势退了下去。
梁帝见危机已解,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适值大祭司开设稷下学宫,邀请百家文人于稷下谈学论道,就让诸国的公子王姬也一同去看看,权当做玩乐散心也好!”
众人俯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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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是城南的一处地名,就在皇宫西侧,离大祭司住的云台很近。
梁帝既已发话,众人自然无有不从。
卫王只有舒长宁一个女儿,所以舒长宁就是想偷懒耍滑也没机会。
所以翌日一大早,舒长宁就乘了马车赶赴稷下。
马车一路行驶,在城南停下,舒长宁没理会随从搀扶她的手,一跃跳下马车,径直往学宫里去了。
学宫很大,内有一片湖,湖上春荷露角,蜻蜓点立,荷叶下,各色锦鲤悠游摆尾穿梭。
湖上架起一座长长的桥,直通向湖中的水榭。
水榭两侧各设木栏长廊,微风拂幔,隐约可见水榭中影影绰绰的身形,大概是早到的王姬公子。
桥上落满桐花,一地香雪堆积。
桐花在帝歌及其常见,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满城飘香。
舒长宁到时众人还未来齐,传说中的大祭司也没来。她便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席地而坐,拂去桌上的桐花,打算趴下补个觉。
然而刚一趴下,就听见一旁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
“这位姑娘,可是卫国的长宁王姬?”
舒长宁抬头看去,便见一个身着青衫、头戴软脚幞头,做儒生模样打扮的人正站在一旁,神色似乎有些喜悦的模样。
舒长宁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见他衣衫上隐约绣着黑水玄武的暗纹,这才辨认出他是晋国的公子。
但她还是问道,“你是何人?”
晋国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向舒长宁鞠躬行了一礼,“呀呀呀!小生唐突,忘了报上家门,姑娘莫怪。在下,晋国苟安全。”
舒长宁看他一副酸儒文人做派,觉得有趣,笑道,“你认得我?”
苟安全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自然。长宁王姬十五岁孤身入雪山斩杀雪境狼王。此事名扬天下,八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完这话,他咳了两声,赶忙从袖笼里摸出条绢帕捂住口鼻,用眼神询问舒长宁他是否可以坐在她旁边,舒长宁点头同意,苟安全这才规规矩矩在她旁边坐下。
舒长宁看着他面色苍白,行动间又显出虚弱之态,不由问道,“你身子不大好?”
苟安全一边掩唇咳嗽,一边点头,“小生自来身子就不好,风吹就倒、雨淋便病,从小便是一顿饭两顿药,找了许多巫医都说是先天的不足之症,无法根治,只能小心调养着。”
舒长宁微讶,“倒是厉害。”
苟安全闻言一愣,不解道,“厉害?王姬何出此言?”
舒长宁侧过身看他,身子倚在桌案边,歪头笑道,“你身子不好,却能从晋国千里迢迢的来到帝歌,还与那些天生就身强体健之人同堂学艺,甚至比他们来的都早,难道不能说是厉害么?”
苟安全神色怔了一瞬,旋即又恢复过来,笑道,“长宁王姬果真与众不同。”
舒长宁哈哈一笑,“叫我长宁就行。”
苟安全点了点头,待要再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后背被人猛地踢了一脚,一回头,就见昨日才见过的宋国王子正神色嚣张的站在他身后,“喂!晋国的病秧子,你起来,坐到后面去!”
他身后正站着几个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