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人情,可这么多年来他因与九爷的交情提携宝胜他和解家的关系盘根错节早已分不开,解雨臣只推说举手之劳,他便也觉得有了下坡的台阶,心安理得的受着了。梁湾开始照常去上班了,因为总是说一些略微古怪的话,找她挂专家号的人逐日递减,医院大概是觉得她并没有从事故中走出来,贴心的安排了心理咨询,让她观摩学习做一些咨询工作,工资还是照发的。
“……她从前很要强的……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黎簇靠在医院楼梯间的门边,瞥了一眼张日山叹了口气如是说道。“……她只是还没恢复好。”张日山把视线从门缝处收回来落在黎簇身上,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安抚黎簇,还是自己。“吴邪来不了,听说你们族长和黑爷失踪了……他让我问你会不会是……”黎簇轻轻地戳了戳自己的脸皮,其实经历过梁湾那简陋的葬礼,他如今已经能够面对任何状况了。“我检查过……并不是……”张日山干咳了一下否认道。“她不在愿意和我见面了,似乎想要把我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这没什么,没什么……”黎簇的语气很平缓,但多余的没什么,仿佛让少年和男人同病相怜。
“今天,梁医生又吓跑一个咨询的病人,说那病人没希望了,还指出他之前检查出的癌细胞肺部病灶并不是真正的病源,其实已经扩散至全身,结果做完检查还真是一个没错,那人的盆腔,骨头里面都长满了,梁医生的眼睛赶得上派特CT。”,“虽然是够灵验的,但也太吓人了。坐那里跟个神婆一样拉着病人的手翻白眼……”,“其实梁医生挺可怜的……”经过的护士们嘴里讨论的人,是他们心里在意的那个人,她不一样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还是……还是她……”张日山转过身靠在黎簇旁边,声音有点抖。“还回的去吗?你们……或者我们……太难了,比……”黎簇想说比梁湾不在还难,却始终开不了口。
在事件几乎平息的两个月之后从李承章那里得来了消息,机长林岑的病情虽然说严重但却还算平稳,已经转院到他那里,如果张日山有兴趣可以安排他们见面。这样的消息使得他有些犹疑,夜晚无法入睡的他靠在沙发前思绪陷入焦灼,直到身后又出现凌乱的脚步声和啜泣声,这促使他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去一趟。没有到达医院之前张日山把情况想的很严重,可到了却发现林岑的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已经脱离了重症监护病房,转入了加护病房,有不到半小时的访客见面时间。
李承章帮他从林岑家人那里争取了十分钟的探视时间,林岑斜躺在宽大的白色病床上,看上去还算精神。他是个块头大、五官深邃立体的中年男人,张日山同他打招呼,对方对陌生人的态度和梁湾一样友好甚至殷切。询问了许多问题,能答上来的实在不多,不同于梁湾是真的说不出来,林岑却像是故意隐瞒,张日山猜测着其中的缘由寻找着猜测的合理性,得出一个结论,他毕竟是机长飞机出现重大事故活下来仅有三人,他的心理负担肯定比作为乘客的其余两个人要重。按照林岑的说法他的记忆消失得更多,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李承章说他对过去的记忆不但不多,并且会因为病情加重而逐渐消失,林岑是广西的客家人,他是村子里唯一考出来的大学生,家里来的人大都只会客家话,可林岑已经完全不知道客家话怎样说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很麻烦。
“虽然,退化病恶化的越来越快,可林岑对自己的情况显得并不担心……他几次都想偷偷出院。”李承章将沏好的茶送到张日山的手上,表情有些无奈。“他有说过理由吗?”张日山并没有闲心喝茶,只礼貌的浅浅抿了一下,就把茶杯放到小桌上了。“他就是想要接触更多的东西,甚至想看看还有什么使得自己能够病的更加严重,每天都要求看自己的各种体征数据,以及检验报告,仿佛……”李承章把一叠化验数据扑在桌面上,上面有用笔勾的对比痕迹。“仿佛他根本不想活……仿佛拿自己做一个试验品……”张日山的手指划过那些被划分出来的实验对比数据,思忖着。“好像是这样……比起来他更像个医生或者说更像个学者而不是机长。”李承章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