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见了……”张日山等不急黑瞎子开口,便自己脱下了大衣随便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抽出手套带上,走到尸体旁想要一鼓作气,却还是停顿了一下,才有些怯生生得将手伸进去。不应该说还有什么不见了,而是还有什么存在,梁湾的躯体内,除了肾脏体内基本都是那种透着光亮的积液,用器皿取了一杯,也拿去做化验了。“副官?DNA相似度高达这个水平,你觉得这具尸体不是她的可能性有多少?”黑瞎子将取出的组织切割开分成一小部分送进培养皿。“我不知道……这要你告诉我,一场看似随机的空难,一架飞机上有两个梁湾,你信吗?”张日山默默将手套脱下了,他对面前的这具尸体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和疑虑,因为实在不想去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受力和同理心去切身的想象梁湾在此过程里经受的痛苦,所以更想顺从自己的感官,去怀疑,去相信这世上就会有如此机巧的事情存在。
毒性检测需要时间,梁湾需要时间,而张日山更需要时间,走出仓库大门他觉得这短短的一小时仿佛一生那么漫长,所经历的一切比他打过最惨烈的仗,见过血肉模糊筑成的尸山更可怕。张日山耗尽百年时光修成了一个波澜不惊的人,但不将情绪流于形色,不代表他麻木,喜怒也未必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他不轻易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疯话。只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冷静下来才不受感官的驱使,才能接近真相。杭州的天灰的好像刚哭过,替他哭过。“王先生,有烟吗?”他有些狼狈,有些仓皇,瘫软的靠在墙根儿。“这儿,张会长没想到您也会抽烟……”王胖子的声音有些讶异。“……谢谢。”张日山想说什么又努了努嘴没继续说,王胖子识相的给他点上,想多安慰几句却被吴邪使了个眼色带走了。
远处看张会长发丝凌乱,大衣大概丢在了仓库只穿着一件单薄白色衬衫,目光呆滞不知道在看什么,烟雾不疾不徐的从他的口腔里吁出来逐渐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缓缓的靠着墙壁蹲了下去许久,“要不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胖子坐在吴邪的写字台隔着窗户一直盯着张日山,他这样的人和张日山这样的人实在不太一样,但他却是唯独一个在失去爱人这件事上可以与他感同身受的人。“瞎子让白昊天去帮忙,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吴邪将自己写好的草纸揉皱了投射入纸篓。“你还记得瞎子说,梁小姐……烧着的时候还活着,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躺在仓库里的根本不是梁小姐。这事又不是不可能,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个,那个老痒……”王胖子忽然激动的敲了几下写字台的玻璃桌面,当当作响。
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细白的脚踝,牛仔破洞长裤白色卫衣,歪带着蓝色鸭舌帽,这是梁湾上飞机时的装扮,张日山还曾笑过她如此休闲的装扮仿佛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点也不像个专业的医生。烟雾扑在她的脸上散到了两旁,使得她更加真实。张日山觉得许久不抽香烟,气味的刺激让他有些上头,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行动像是分离了,迟缓的要命。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梁湾身后一下子勒住了她的脖颈,梁湾睁圆了双眼,朝着他张开双臂无声的呼救,张日山猛地起身脑部缺氧,疼痛的只能靠着墙壁,眼前虚幻的景象却并没有随着感官的痛处而消散。碎落滚动的山石,砸在黑影和梁湾身上,那黑影抢占了先机举起石块砸向梁湾,而梁湾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头不断向后被逼向死角,带着二响环的右手臂被砸得错位甚至断裂,血液撒了满地,也许太过疼痛,疼痛到麻木而梁湾已经只能抵抗完全没有哭嚎的机会。
二响环滚落再地上发出叮当的两声脆响,想着张日山滚过来,张开手掌那二响环却在接触到手指的瞬间化成一缕水烟,那黑影被滚落的石头砸伤拖着坡脚一点一点走向抱着头发抖的梁湾,不知道黑影向着撒了什么,火焰骤然而起犹如一条游走在梁湾身上的蛇,一点点将她吞噬,痛苦的扭动身躯向着有光的地方爬行,凡行走过的地方被火焰伸出的火舌舔住就着,他就眼睁睁看着梁湾随着那火蛇越缠越紧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动力……“梁湾!”张日山几乎绝望的吼声响彻了整个半山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