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个理,可实在凑巧的是,他们贪的是大人您的赐银!”
“原来王府除夕给您的赐银有一百两,这帮人竟贪了其中七十两!”
那七十两银子,王培安当然还记得,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情,也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自己正经向王府痛陈利害,那帮宦官不过是被骂一通,反倒自己无心之举让这帮人受了严惩。
“想来通过此事,那帮阉宦要收敛些!”王培安沉声说道。
王府惩治宦官乃家事,王培安自是不会多问,他只关心今天朱景洪何时回来,千万不要误了下午的课程。
倒不是说下午的课格外重要,实在是因为朱景洪缺课太多,让王培安珍惜给他上的每一次课。
而此时被王培安牵挂的朱景洪,此刻正陪着皇帝检阅新军。
到目前为止,北四卫的训练已持续整整一年,这四支军队从上到下由内而外都发生了极大变化。
毫无疑问,所有使节都受到了极大震撼,原本听到的“传言”到此被确认为现实。
阅兵已然结束,参阅军队已陆续撤出,但朱咸铭却没要走的意思,而是他要在此地招待列国使节。
校场地方宽敞,可以彰显朱咸铭的宽广胸怀,故而他才会在此地设宴。
很快宦官设置好了桌椅,待朱咸铭落座之后,一帮使节们才分别落座。
各藩国、部盟、土司、汗国的使节,加起来足足有八十多家,现场穿得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除了这些使节,内阁大臣六部九卿,以及五军都督府的高官们也在,可见这次赐宴规格极高。
太子和睿王两人也在,他们在御座之下分左右设座,位在内阁和六部九卿之上。
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把睿王摆在跟太子对等的位置,确实让外臣们开了眼界。
“对了,如今大明不是还有一位亲王,却不知他在何处?”有使节低声询问。
第一次出使大明使臣,认不得朱景洪也是极正常的事。
被问那人便小声答道:“御座右侧,挎刀而立的那位便是了!”
“啊?竟就是他……我还以为是侍卫呢!”问话的使臣极为惊讶。
“侍卫哪比得过这位武艺高强,襄王殿下之勇武可是冠绝天下!”
“说实话……这位殿下只比常人高了些,仅看身形实难看出其勇武!”
“你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底下正窃窃私语着,而御座边上的朱景洪则是干站着,顺道听内阁首辅汇报工作。
应天府的事基本平息,赵玉山想将清丈扩大到整个金陵,此刻正与朱咸铭做初步探讨。
关于扩大清丈范围这件事,朱咸铭其实早就有打算,如今则是进行初步探讨。
范围从一府扩大到一省,绝不是下道圣旨那么简单,需要做更为充分的准备。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执行朝廷意志的金陵地方官,就成了首先要布置好的一环。
简单来说,赵玉山要把“不听话”的人撤下去,同时把听话的“自己人”换上来。
听起来似乎有铲除异己,任人唯亲的嫌疑,但这也是做大事最有效的手段。
但这样的计划,其难点在于让皇帝同意,毕竟人事权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此时赵玉山只是在讲初步想法,具体的人员名单还要下去反复斟酌。
可即便如此,他对整个金陵大换血的初步构想,却还是讲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在这非正式场合讲如此大事,似乎显得不太恰当,却恰恰证明了赵玉山想法老道。
私下里和皇帝说,被否了也无伤大雅,若是在朝堂上讲这些被否,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
“赵卿所想,极为稳妥……回去先拟个名单出来,到时候再召集廷议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