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时,康熙叫进,就看到九阿哥这一脸坏水的模样。
康熙想要呵斥,一时也没有头绪。
外加上吃人嘴软,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多了。
“既是劳乏,还不知好好歇着…”
康熙轻哼着,也带了些许关切。
九阿哥不等吩咐,先拉了小凳子,厚着脸面坐着,无奈道:“儿子也想好好补个觉,可是九妹妹跟两个阿哥都等着,能有什么法子,谁叫儿子是哥哥呢!”
说罢,他没有等康熙追问,就将这半日行程说了一遍。
连带着跟织造府衙门挪银子结账之事,他也没有瞒着。
本也不是什么忌讳之事,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生事。
康熙听了,脸色一沉,倒不是恼了,而是想起昨天赏赐随行大臣与侍卫银子,忘了随行皇子的份了。
难得到了江南,想要采买些东西,这也不算错。
可是这抠抠搜搜的,还得挪用内务府衙门的银子,听着也不体面。
他就斟酌着说道:“明日万寿节,停止庆贺筵席,随行诸皇子、皇女减等赏银,直郡王、三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半俸,你跟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九格格年例。”
九阿哥听了,立时坐直,已经开始心里算着。
郡王半俸两千五百两,贝勒半俸一千二百五十两,自己跟着下头没有封号的光头皇子皇女,就只有六百两年例!
“汗阿玛…”
九阿哥有些激动,带了委屈,道:“光头阿哥就不是汗阿玛的儿子了么?一样的皇子皇女,怎么能按照爵位高低来赏银?在京的时候,汗阿玛放赏,还想着叫儿子们‘从王例’,这回怎么忘了?”
康熙看他一眼,道:“那照你说的,要一体分派?”
这只是给零花钱,要是都“从王例”,得多少银子?
九阿哥忙不迭的点头,也晓得不能要多了,道:“是啊,是啊,也不用非‘从王例’,成丁的儿子肯定差不多,要是想减等,也减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小阿哥的…”
说到这里,他想着今日万宝阁时,几位女眷“买买买”的豪气,就道:“还有太后、太妃、妃母与贵人,是不是也赏些银子?随后采选江南土仪也方便些?”
至于女眷跟着太后供灯之事,九阿哥没有拿出来说。
实际上,一处处的寺庙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抛费。
康熙看了他,没好气道:“你倒是大方…”
九阿哥笑道:“这没有只赏外头人,不赏家里人的道理…就是您别忘了,还有几位皇子福晋,越不是亲阿玛,才越要大方些呢…”
提起这个,他想起昨晚的晚宴,就想要掰扯两句。
随即,他想起了四阿哥的告诫,又咽了下去。
康熙见他脸上变幻莫测,道:“你这是琢磨什么呢?”
九阿哥看了下门口,道:“那不是方才见了马齐马大人,想起他们家的格格…”
康熙也不说话,却是想起之前信中看过的。
瞧着昨晚席间做派,九阿哥这是记仇了,倒是难得。
九阿哥就道:“就是想着马齐大人不容易,一人兼了几个差事,做事也勤勉,去年婚期延期,有些伤马齐大人体面,等到富察格格过府的时候,汗阿玛您也抬抬手,赐柄如意什么的,说不得富察格格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康熙神色不明,道:“朕指的侧福晋,还有人敢轻慢不成?”
九阿哥撇撇嘴,道:“许是您那八儿子平日里脾气太好了吧,惯得下人不成样子,不过是奶娘、奶爹,倒是当起主子的家来!”
说起这个,他难掩愤愤,说了前门“千金坊”之事,道:“他们怎么敢?这要是旁的王公府邸做的买卖营生赚钱了,他们敢这样么?就是看着儿子脾气好罢了!”
康熙抬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