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听额涅提过…”
台吉夫人苦笑道:“估摸着你姥姥就没有和你额捏说过…你额娘多半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个亲姑姑在…”
舒舒沉默。
实际上按照宗法,台吉夫人已经过继到郑王府,确实算不得觉罗家的姑娘了。
台吉夫人吐了一口浊气:“你太姥姥当年生了我们兄妹三个,你大姥爷没有站住,家里出事前就夭折了…
等到你太姥爷出事,没半年你太姥姥也走了,我当时才三岁…
你姥爷当年也就十来岁,家里实在没人照顾,我才被太福晋接去抚养…
不过太福晋也从不拦着我回家,十天半月的总要送我回去看哥哥…
十来年过去,等我十三、四岁,你姥爷成了亲。你姥姥也是老亲的表姐妹,打小相熟的,夫妻俩和和乐乐的,日子眼见着过起来…
结果你姥爷就跟抽风了似的,非要变卖祖产…
当时咱们这一支,虽是除宗籍,可财产都在的…
我叫人打听了,原来他被人带着赌,万贯家财散了大半…
你姥姥当年还是新媳妇,拦不住,就跟我说了,想着让我出面拦着…”
说到这里,台吉夫人带了苦笑:“当时小,性子也躁,我去劝了两回都不管用,眼见的人都要废了,就叫人直接打了他一顿…
没想到阴错阳差,伤了他的腿…
才晓得他这赌博还有内情,原来是郭络罗家的内铎答应他,说是可以让他上兵册,跟着大将军王岳乐打喀尔喀立功,用功劳换这一支回宗籍…
还说皇上说了,安郡王班师后就去宗人府…
你姥爷当年一心想要立业,就想要攀上安王府,败的银子产业,实际上多是半输半送给了内铎…”
舒舒已经听傻眼了。
内铎…
安和亲王的姑表弟兼亲妹夫兼亲家,八福晋的祖父。
台吉夫人继续讲道:“我伤了他的腿,断了他跟着上喀尔喀的可能,他恨我入骨,兄妹就此决裂…
随后我抚蒙的旨意下来,他就将你太姥姥的嫁妆都送了过去,说是分干净,此生不再相见…
我当时也傲气,以为他说话这么难听,是舍不得分钱财给我…
就说‘养恩大于生恩’,我已经在宗谱上过继给郑王府,拿着王府的嫁妆,就不会贪心旁的,本就不与他相干…”
说到这里,老人家没有泪,但是周身却萦绕着悔恨。
舒舒听着,都觉得唏嘘。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哪里能处处周全呢?
可是站在姥爷立场,听了妹妹这样的话,肯定也以为是被嫌弃。
兄妹俩都太年轻。
不过,赌博…
是巧合么?
舒舒莫名觉得有些诡异,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八福晋的父亲。
也是死于赌博,被国法处死。
她看了老太太一眼,没有多嘴。
老太太挑了一下嘴角:“不管他认不认我做妹妹,都是我哥哥,我不能干看着他被欺负了…”
这是真的?!
舒舒适当的露出惊讶。
老太太似看出她所想,点了点头:“你猜的没有错,内铎的那个小儿子,安王的那个女婿,就是我安排的人带着赌的…
他们害得我哥哥钱财散尽,郁郁而终,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安享荣华富贵…
实在是太缺德了,两家本是姻亲,平日来往来也亲近,就为了谋夺产业,拐带着你姥爷赌,还用兵册来骗他…
我叫人打听的清清楚楚的,那一回镶蓝旗压根就没有抽调新兵…
要是大家还是差不多的家境,坑一下也就坑了,可当时家里已经除宗籍,断了子孙前程,除了祖上传来的家产,还有什么?”
舒舒点头,也觉得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