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白没想到妹妹说这么大胆的话,连忙起身向岁庭衡作揖请罪:“舍妹一时失言,请殿下恕在下管教不严之罪。”
“不要担心,云姑娘说得没错。”岁庭衡伸手拦住准备下跪的云照白,他回望拂衣:“为君者当先存百姓,忧民情重于山,你的心意我明白。”
他没有说豪言壮志,亦没有长篇大论,但拂衣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与郑重。
这是她第一次用心打量这位皇子,自回到京城以后,她听过太多有关他的褒扬之辞,但那些都只是一个又一个虚浮无力的词汇,入不了她的眼,也进不了她的心。
直到此刻,他在她眼中终于“活”过来,而不是完美得仿似高台玉像。
“微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刘小胖跟王延河等人大老远就瞧见皇子的马车,仔细整理好衣冠,等着在皇子跟前露个脸。
好不容易等马车靠近,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刘小胖。”谁知车窗帘子抬起来后,他们看到的是一张不想见到的脸。
“云拂衣,怎么是你?”刘小胖惊恐地看着趴在窗户上的人,云拂衣怎么会出现在皇子的马车里?!
“好弟弟,见到姐姐怎么也不请安问好?”拂衣笑着歪了歪头:“不过几日没见,你就把规矩礼节全忘了?”
跟在刘小胖身后的王延河与陈远之齐齐后退两步,他们牵着的大黑狗也夹起尾巴,拼命往两人中间躲。
“你、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今天我带的人多,我……”刘小胖往身后一看,平日交好的兄弟们全都离他两丈远,见他望过去纷纷把头低下,不敢与他对视。
这个瞬间他的心比冬日冰雪还要凉,硬着头皮一点点把头扭回来,英勇无畏地对上拂衣调侃的眼神:“你胆子大到连皇子的马车也敢霸占?”
拂衣:“……”
再说一遍,她是纨绔,不是脑子进水。
“不对,不是说你太招人恨,被人连夜买凶追杀,躲在京兆府不敢出来?”刘小胖疑惑的打量拂衣,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惊吓。
“谣言你也信?”拂衣眼珠一转:“你要想看热闹,应该去宁王府门口。”
宁王的热闹,怎么能让其他人错过?
马车里传来轻咳声,一直静立的莫闻走到刘小胖跟前:“刘世子,云郡君受了惊吓,殿下要送郡君回府休息,您若是要叙旧,请改日。”
殿下在马车里?
刘小胖恍恍惚惚点头,等马车走远后,才拍着大腿叫:“坏了,竟让她先抱到殿下大腿了!”
“云拂衣立救驾之功那事,没传到你耳朵里?”王延河用手肘撞了撞刘小胖,语重心长道:“世子,听我一句劝,以后你别跟云拂衣过不去了。”
这么多年了,你哪次讨到了便宜?
“不要跟本世子说这种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刘小胖握拳:“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年受到的屈辱都讨回来。”
王延河:“……”
确实挺有志气,可惜你三年前也是这样说的。
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
刘小胖说完狠话,转身就往宁王府方向跑:“算了,我们先去宁王府瞅瞅有什么热闹。”
马车停在云府门口,拂衣踩着脚凳走下马车,身后马车帘子被放了下来。
“云姑娘。”
拂衣停下脚步看向马车,隔着一道帘子,她看不清皇子的脸。
“请多保重,下次再聚”
“多谢殿下送臣女与家兄回家,您慢走。”拂衣屈膝行礼,抬起头时马车已经徐徐前行,马车里那道模糊的人影仍旧端坐着。
“好困。”拂衣往站在门口接她的夏雨身上一倒:“午膳别叫我,我要睡觉。”
午间刚睡醒,宫里的赏赐下来了。
皇上赏了她一副字,跟皇后娘娘赏的金银玉器以及补药相比,皇上的赏赐实在有些寒酸。
“皇上的字……”拂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