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3 / 4)

看出来的?”

殷莳无语死了:“还用看,你浑身都冒着‘我不高兴’的气儿。”竟这样吗?

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才行。

沈缇觉得自己需要反思一下。这有违他修行的养气功夫。士人要做到七情不上脸,泰不,等一下。

沈缇看了殷莳一眼,反应了过来。

是他在殷莳面前放松了。

他在书房里在父亲的面前,在用饭时在母亲的面前都没放松。然后回到这个院子里,婢女们都退下了,只有他和殷莳单独在屋里的时候,他放松了。才叫她看出来。

这怪他吗?

你跟这么一个人独处在一室。

她穿着个中单就瞎溜达,她光着脚丫子不怕你看,她在你面前叠着腿坐,她还给你盖被子。

很难不跟她一样松弛下来。

不,其实.....早在去年,在东林寺,在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他虚伪的外衣时,他在她面前就不剩什么了。

就没什么好端着的。

在她面前,莫名有种“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也没有不高兴。"他说。

这么说就是变相承认不高兴了。

"哦?"殷莳手肘压在榻几上,手托着下巴往前凑,"说说?"那双眼睛还乌溜溜地,直直地瞧着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就根本不是谈正经事的姿势。

倒像是那种碎嘴的婆子们听到什么家长里短的模样。

但是......沈缇莫名就有了倾诉欲。

总觉得对面这个人,长了一副好耳朵。你有事就跟她说说,她会好好听着。那个听法还跟父亲的听法不一样。他为什么不想跟父亲说呢,因为他知道父亲听了一定会批评他,认为他不够成熟。

沈缇也已经不是小孩了。不像从前有什么不明白的会去父亲那里寻求答案。暴露给父亲了。

他自从在人生大事上跟父亲发生了巨大的分歧之后,就不再愿意将自己不成熟的地方不会有别的什么事。

"是沈家和殷家的事吗?"殷莳一猜就猜到了,因为上午沈缇也就做了那么一件事,也果然沈缇承认:"是。但也不算不高兴。父亲与说了许多,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告诉我,我其实特别好奇的。

这个殷莳就更感兴趣了,她又向前凑凑:“都说什么了?能告诉我吗?家里人都没人会她的热情求知扑面而来,沈缇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通常内宅女子们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男人们也不会吃饱了撑得硬要给她们讲。

既然殷莳感兴趣,沈缇便讲沈大人讲给他的都讲给了她。殷莳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东西虽然可能离她还挺远,不能直接能用上的知识,但是有助于她更深刻地去理解这个时空这个社会。

挺好的。

谁也不吃亏。”

最后,她说:“父亲说的没错,我也跟你说了,商人都不傻的,两家肯定是互惠互利,"不。"沈缇却说,"不是这样。"

官员名下这些,的确是双方是互惠互利了,可是朝廷呢?"“不光是殷家沈家的事。父亲讲的那些,包括商人货船跟着官船走、有田产之人记名到沈缇说:"避的那许多税,受损失的难道不是朝廷吗?"“可父亲说,此是常态。陛下也知,陛下也容。政事堂诸相也知,也容。""这,便是我难受的地方。"

殷莳怔住。

原来如此。

小一年未见,再见觉得他又长高了,长开了,更沉稳了,便觉得他好像是青年了。可原来,还是少年啊。

殷莳的前世见过许多这样的年轻人,初初离开校园,朝气蓬勃地撞了许多南墙,满眼迷茫。

殷莳知道,沈缇迟早也会像那些年轻人一样,被磨平棱角,磨灭幻想,磨去天真,最终会变成像沈大人一样在官场打滚,视一切为寻常的中年人。可此时,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