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状。
这哥们抽着廉价烟,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裕家庭过来体验生活,莫非另有隐情?
张国锋不喜欢一味地回答,见他还要再问,岔开话题道:“真没看出来,陆老师北电毕业也跑过群演?”
对方的反应让陆远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这哥们有故事。
他不再追问,笑着解释道:“大学那会暑假期间来横店赚零花钱,顺带观摩实力派大咖们的表演技巧,老陈你认得吧,那货喜欢日行一善。”
“哈哈,认得认得,我还同他喝过酒,陆老师厉害。”张国锋伸出大拇指恭维。
这话一半是场面话,一半则是真心实意,因为他太了解一个演员想要混到陆远眼下的地步得咽下多少苦、陪着多少小心。
“嗨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运气好,碰到几个优秀的剧本和角色罢了。”
张国锋的面具之下,大概率藏着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且被他极力隐藏。
这是陆远结合表演经验、阅历以及直觉得出来的答案。
对方极力掩饰,他也没想着去费力拆穿,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导演。
姜韦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一个群演而已,戏份又不多,拍完就走,无需在意。
经过十来分钟的休整,拍摄重新开始,只是过程依旧不太顺利。
“卡。”
“不对,卡。”
“祖峰,表情收一收,动作幅度太大了。”
导演的连续喊卡,让场面有些失控,摄影和灯光师傅们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情绪。
祖峰挽起白色衬衣的袖口,满脸歉意地来到监视器后,盯着回放默默出神。
实际上他也意识到刚才的拍摄里自己的处理方式存在问题。
这场戏讲的是李涯通过恐吓忽悠资料课股长盛乡,最后意外拿到了关于余则成的情报。
身为军统,进了审问室,他和盛乡的身份悬殊巨大。
人的本性趋利避害,同时拥有潜在的领地意识。
正常情况下,作为审问方,在自己可以控制的地盘内,会给人一种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认为这场审问戏中,李涯应该保持这种状态。
第一次拍摄,他只简单地通过台词,适当提高音调,将重音押后,用声音去表达情绪,去压迫对方,可结果并不满意。
他察觉到低估了对方,这个群演不简单。
于是第二次拍摄时他换了种方式,给李涯设计了不少小动作。
当盛乡跪下搂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时,他会揉肩膀,晃脑袋,希望通过这些动作营造出角色的从容、松弛。
你盛乡心惊胆颤地跪着求我,而我毫不在乎,甚至有闲工夫保养一下颈椎。
无形中压迫感就出来了。
可张国锋的应对同样出乎他的意料,只简简单单的低下头,颤着音念出台词。
很简单的动作,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却让他有种一拳打倒空处的感觉。
似乎自己的设计完全是无用功。
他有些沮丧,连续几场戏居然被同一名群演压着打,太特么丢人了。
陆远将一切看在眼里,想张嘴提示,但秦海露突然拉了下他的衣角,同时摇了摇头。
他稍作思索,很快反应过来。
好的对手戏,两个演员的状态一定是轻松的。
这种轻松不是松懈或松弛,而是举重若轻,镜头前的表演会进入到一种奇特境界,仿佛一切你想发生的都在发生中。
表演最忌讳的是表演情绪,演员演的其实是情感,但情绪是要控制的。
如果过于自信,就会一直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没完没了地去表现,本身的分寸感可能就会丢失。
这正是祖峰目前的问题,他太想演了。
分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