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不由得一震,脊背隐隐泛起凉意。
再看傅怀庭的眼神时,对方如炬的目光中隐隐透着诡异、癫狂。
遍体生寒。
相比眼神,他的话才更为可怕。
因为这句话傅怀庭是反着说的!
这哪里是妥协,分明是告知。
就算他不接受补偿,傅怀庭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接近,直到腐烂发臭为止。
许忘夕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气息烦闷。
“别碰我!别用你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处理好你的身后事,别让他们来烦我!”
轮到他妥协了。
这坨麻烦他根本甩不掉,与其无休止的被动,倒不如接受他的提议,把损失降到最低。
此时,傅怀庭无声笑了,面部冷硬的轮廓感跟着淡弱,毫不遮掩计谋得逞的喜悦。
“好!”傅怀庭爽声答应,有了甜头又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笑眼微眯:“那我可以唤你宝宝吗?”
许忘夕目光悄然移向他,给了他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效果已经达到,再去招惹只会适得其反。
傅怀庭收了声,被他瞪了一眼,心里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古人留存的那句‘牡丹花下死’一点没错。
他的花果然致命,一颦一笑都带有十足的诱惑力,他情愿做那只风流鬼。
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怎的,傅怀庭腰腹上渗透的血越来越多,几乎把缠在上头的绷带全部染红。
“赶紧拿个盆。”许忘夕提醒。
傅怀庭眉目一蹙,究其原因。
“怎么了?”
“接血。”许忘夕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说不定医院的晚餐还得靠你。”
猪血汤,大补!
傅怀庭顺着他的视线下移,哑然失笑。
出血量不算大,不至于可以拿去煮汤的地步。
没急着处理伤口,反倒关心起许忘夕晚餐的着落。
“晚餐想吃什么?”
许忘夕扭头不去看他血乎乎的腹部,继续翻动书页。
“反正不是猪血汤就行。”
“好的。”傅怀庭又说道:“晚上可以有幸陪夕夕共进晚餐吗?”
“不可以。”许忘夕冷声拒绝。
“成长的必经之路是学会独立,你不小了。”
意思就是别黏着他。
许忘夕的突然转变,让傅怀庭心跳不已,蓦然无奈又痴眷的低笑出声。
话里依旧存在讥讽,但那个令人讨厌的‘您’却不知所踪。
他真是爱死了,许忘夕如今这副冷清又不失娇气的模样。
勾人而不自知!
看着视线不离书籍的许忘夕,傅怀庭缓缓开口:“寰宇的存亡并不关乎这几天时间,养精蓄锐才能立于不败。”
好不容易维持的正经,顷刻殆尽,“等我独立完,再回来找你好吗?”
许忘夕闷声不语,他的沉默在傅怀庭看来俨然成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