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场景,似乎在用沉默向这位逝去的伊普西隆致哀。
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仿佛是在哀悼。
极寒的天气使得外界的环境变得异常恶劣,但在场的人们却没有一个人因为寒冷而退缩离开。
在这片寂静之中,没有任何人敢于打破这份庄严,生怕惊扰到邓神通的安息。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拥挤的人群突然间自动从中间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只见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如果说邓神通死了谁最有资格放声痛哭,那就是他了。
邓远伯没有子嗣,侄儿邓神通就是邓家唯一的继承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悲恸不已。
他苍老的面容上皱纹似乎更深了,却并未痛哭,也许是因为此刻,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邓远伯走到张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奕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孩子,把他给我吧。”邓远伯声音沙哑,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这是神通的选择。”
那张已经毫无生气的美丽面庞和二十多年前那个执拗的少年渐渐重合,他知道邓神通又选择了反抗。
只不过这次他拿枪对准的,是自己。
既然逃不掉,索性不逃了,死于天空之下,总比困于樊笼一辈子强。
偏偏这个死法又让人找不出他的错处,反而给邓家带来光荣。
只有邓远伯心里清楚,这孩子是在报复自己。
邓远伯重新审视着这个高大的黑发青年,心中不知是悲愤还是不甘。
神通啊……怎么长大了之后,你反而狠不下心呢?
非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张奕好似没有听见邓远伯的话,他一言不发,目光仍然痴痴地停留在邓神通的脸上,仿佛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邓远伯很了解自己这个侄儿,他看似温和,手段却比任何人都要狠厉,尤其是对他自己,更狠。
他要是想死,一定死的最为透彻。
“叮当”一声脆响,一枚黄金胸针垂落在张奕眼前,邓远伯的声音响起:“这是神通的遗物,拿着它,你能更好的管理天神小队。”
张奕浑身一颤,瞳孔骤缩,他哑着嗓子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尊重神通最后的选择,天神小队以后交给你,我邓家也会全力扶持你成为江南大区的最强者。”
邓远伯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感,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张奕耳畔:“你将他的本源吸收了吧,以你的天赋,想必可以直接突破伊普西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的天神小队成员听到这一席话,一片哗然,顿时充满愤怒地站了起来,廖洪雷握紧拳头就想冲上去,却被白春雨一把拦住。
白春雨无奈地紧闭双眼,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冷静,老廖,队长尸骨未寒,你要在这时和他的长辈起争端吗?”
“可是……”廖洪雷双目通红地看了一眼邓神通的尸体:“队长他,未免也太可怜。”
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张奕却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他的目光越过那枚象征着无尽权利的胸针,凝视着邓远伯那双晦暗如渊的眼眸,似乎想要看清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上一世也是这样,邓神通假死,邓远伯毫不犹豫地拉拢张奕,将邓神通的一切交给他时,面上竟然还能挂着寻常的微笑。
仿佛死去的并不是自己自己的亲侄儿,而是单纯可惜“邓家继承人”这个职位出现了空缺。
张奕死死地攥着拳头,他双目赤红,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邓远伯!他才刚死啊!……在你的眼中,难道只有他姓邓?”
邓远伯的目光隐晦难明,片刻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