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7年2月8日,“福运号”途径夸父岛普宁港(新喀里多尼亚岛努美阿市),于此短暂停留一日,补充新鲜淡水和果蔬。
这座地形狭长的岛屿虽然距离汉州本土较近,面积也足够大,但囿于糟糕的地理环境--山地多、平地少,使得可耕地利用率极低--导致该岛人口数量一直都上不去。
在永隆元年(1730年)人口普查时,整个岛屿的居民数量才不过四千二百余(不含土著),大部分都集中于南部地区,人口规模还不及距离它仅四百多公里的东丰岛(今瓦努阿图埃法特岛)。那里虽然面积狭小,不到一千平方公里,但架不住该岛土地肥沃,雨量充沛,非常适合热带经济作物的生产,因而岛上遍布可可、咖啡种植园,小日子过得那是红红火火的。
夸父岛上的移民主要以畜牧和伐木为主,前者除了供应往来航行的商船外,还大量输往汉州本土和临近的岛屿种植园,以换取难得的现金。而后者,主要是驱使岛上的土著采伐珍贵的檀香木,经过一番简单加工处理后,便源源不断地出口至本土及世界各地。
因为岛上耕地不多,除了能提供大量果蔬副食外,粮食基本上无法实现自给,需要从汉州本土运来,日子过得是不咸不淡。
若是认真审视齐国的诸多海外领地,包括本土附近的诸多离岛,你就会发现,它们的经济类型基本上都像夸父岛一样,都非常单一,要么无法实现粮食自给,要么生产生活用品只能依赖本土供应。
即使像黔州、殷州那般资源禀赋和地理条件绝佳的地方,若是离开汉州本土的支应,也是无法独立存活的。
齐国当局可能正是想用这种经济手段,来加强对海外领地的控制,防止它们出现自主倾向,确保其永远成为帝国领土的一部分。
其实,以齐国目前强大的国力,以及冠绝全球的海军舰队,某些人过分担心海外殖民领地出现自主或者分离倾向,根本就是多余的事。
此前,车马太慢,书信不通,距离本土遥远的殖民领地可能会因为“天高皇帝远”的思维模式,萌生出分离或者自立的想法。
但现在是什么时代,蒸汽船、火车,还有电报等诸多先进技术不断喷涌而出,那些再偏远的领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本土的中央政府立时便能侦之,随即就会调动海陆大军前往镇压平定。
乾武二十五年(1667年),从建业到齐国最近的海外领地宣化岛(今帝汶岛)仍然需要半个月时间。去东洲(今新西兰)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到印度的上海(今孟买)要两个月,去怀远(今旧金山)则要三到四个月。
印度境内,诸多大干线道路承载的交通量仍然与莫卧儿帝国建成道路时一样。而从江陵(今印度加尔各答市)前往白沙瓦的旅客必须先乘船前往贝拿勒斯(今印度瓦拉纳西市),这就要花上一个月,然后骑马或坐马车前往密拉特,最后乘肩舆抵达白沙瓦,而且晚上还必须持续赶路,前方会有一名印度火炬手举着燃烧破布的火把。
在殷州,人们只能乘坐独木舟、雪橇、或者穿雪靴步行。
在黔州内陆,人们则像曾经的拓殖者一样,驾着数头公牛拉着的四轮马车赶路。
那时候,帝国官兵和将领们已经习惯了这一漫长的行路时间,认为这是一场战争必须的、也是极为重要的阶段。通常,路上真正花费的时间会比参谋人员计划的更久。
帝国这般漫长的旅程,既可以造就长久的和平与安宁,也可以埋下潜藏的分离主义的思想。
然而,随着蒸汽动力的到来,这一切都被突然推翻了,彻底改变了帝国本土与海外殖民领地的关系。
到了永隆六年(1735年),汉州航运公司的蒸汽班轮就可以在十二天之内完成从建业到永安(今印尼雅加达市)的航行;怀远城的总督案头可以在四十天内摆上长安出版发现的最新一辑《长安纪事》;从汉州本土最南端的南都城(今墨尔本市)到最北端的建业城只需要四天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