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码头客运站,准备招一辆马车前往城中。
他们所乘坐的“福运号”将在宝源港停驻一天,补充食物和淡水,并添加燃煤,在明日正午十二时才会启航离港。
在这种情势下,他不想待在船上狭窄的舱室内无所事事,便随着一行旅客下了船,到城中寻一家舒适的旅社,洗上一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然而,这位从怀远港(今旧金山)登船后便一直跟他喋喋不休的社会学家便不断抨击帝国的殖民事务是如何损害了太多原住民的利益,又如何破坏了难得的原住民文化,让他有些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这位学者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居然对殖民领地上的原住民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认为帝国政府应该像保卫帝国子民一样,对这些可怜而又无助的原住民施以保护,并加以经济扶持,让他们享受帝国的阳光沐浴。
难道真的是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这些到处游历四处考察的“良心”社会学者开始将注意力从国内转向了国外,为那些卑如草芥的殖民领地原住民发声,宣扬什么“天下大同”、“万民平等”之类的自由学说。
省省吧,这么富有博爱之心,莫如多关心一下我大齐社会底层百姓的民生问题,为他们所遭遇的种种不公,去发声,去呼吁,去改变。
四个月前,一份来自本土的调令送到怀远城,让李延良将暄州警备司令的一职暂时交由副手暂代,然后立即乘船返回长安述职。
不过,他当时正带着众多参谋军官在大盐湖地区视察当地的盐城堡(今美国盐湖城)的建设进度,以至于无法第一时间获悉该份调令。
直到两个月后,他巡视至长泰堡(今内华达州里诺市)时,才从当地的电报站收到这个消息,随即便抽身返回怀远城。
待与副手交接了各项事务,又与暄州总督府诸多官员逐一话别辞行,又耗费了大半个月,直到年节临近,他才搭乘“福运号”班轮朝汉州本土赶来。
在殷州待了八年,说实话,他对这片充满无限生机的领地还生出了几分眷恋和不舍。
这里有无尽的森林,也有数不清的矿产,还有众多勤劳朴实的移民。
这里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更让人为之欣喜的是,这里四季分明,跟华夏大陆隐有几分相似。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若有野心之辈将其占据,那绝对算的上拥有王霸之基,并可成长为当世之大国。
虽然,帝国将这片海外领地从北到南,划了三个总督区和一个亲藩王国领地,算是将之部分碎片化,以防止地方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但李延良看来,这仍旧不足以保证帝国对这片领土的彻底掌控。
因为,殷州距离汉州本土太远了,根本无法做到如臂使指地管理和控制,只能依赖于那些派去的殖民官员能尽职尽责,可以忠实地履行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的意愿。
但,鞭长莫及呀!
或者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
这些年来,随着疏离和浮夸之风在帝国各地盛行,享乐主义和贪污腐化也伴随而生,位于偏远的殷州殖民领地也概莫例外。
以他一个暄州警备司令的身份和地位,每年政府发下的薪水和海外津贴不过六百多元,但要加上众多的商人和矿场主趁着年节向他随礼和孝敬,总收入会高达四千多元。
就这,还是他不主动索贿纳贡的情况下获得的收入。
八年任职,他就积攒了近三万元,这收入水平超过齐国境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群。
而他,不过是众多海外殖民领地内的一名中层官员。
总督、殖民事务部驻殷州代表、殷州海关总署、殷州警备总司令、殷州对外贸易总督查……,等等,诸如此类高官的收入水平,可想而知。
羊毛毕竟是出在羊身上的,殖民官员这般肆无忌惮地敛财贪腐,最终受到伤害的自然是整个殖民领地的百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