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6年1月17日,一场小雨笼罩了广阔的东南大平原(即拉普拉塔平原),使得原野上生长旺盛的草甸更显幽翠,一望无际的碧绿不断向远处铺展开来,仿佛是大地母亲最为宠爱的孩子。
细细雨雾中,洒下斑驳的光影,晶莹的光芒在草尖上跳动,犹如点点繁星。微风拂过,草波荡漾,远处的牛羊群像是点缀在绿色画布上的移动花朵。
“呦呵!”
马尔科·梅奥尼穿着粗犷的帆布衫,头戴宽边帽,腰间系着皮带。他骑在马背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右手挥动马鞭,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鞭,惊得附近的野牛群慌忙朝两边散去,野牛嘶鸣声,捕猎者的吆喝声在草原上回荡,交织。
“马尔科,我认为你应该套上雨披。否则,你会被雨淋病的。”一匹看着病仄仄模样的老马奔到近前,穿着雨披、戴着斗篷的马维戈尔·博沃伦塔轻轻地勒住缰绳,古铜色的面庞布满了岁月侵袭后的沧桑,看着面前这位跳脱飞扬的年轻人。
“生病了,正好可以窝在营地里休息,说不定还能从头领那里得到一瓶烧酒。”马尔科咧着嘴笑着应道。
“马尔科,我敢肯定,你要是借口生病躲在营地里偷懒,不会得到头领的一瓶烧酒,很有可能会得到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马维戈尔·博沃伦塔轻摇摇头说道:“你不要以为头领平常对你的和善,就敢肆意妄为,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好了,好了,博沃伦塔先生,你不要总摆出一副二当家的样子。”马尔科苦着脸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庆国,虽然在法律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实际上,我们都属于二等人,也就仅仅比那些印第安土著略强一点。不过,这重要吗?即使在欧洲大陆,哪个国家没有民族歧视,哪个地方没有压迫?至少,在庆国我们都能吃饱饭,还能喝上酒。嗯,我觉得,就这一点,庆国就远远胜过欧洲许多国家了。”
马尔科·梅奥尼是一名意大利那不勒斯人,受巴西淘金热的诱惑,凑了一张船票,未辨情由便登上了一艘前往巴西的移民船。
却不想,狡猾而贪婪的船长将他们这些移民当做契约奴全部卖到了里奥格兰德地区,成为葡萄牙矿场和种植园里的一名苦役劳工,需要没日没夜地为主人服务八年才能获得自由。
正当他在种植园里绝望地等待自己悲惨死去时,庆国与葡萄牙之间的战争爆发了。于是,随着庆国军队攻入里奥格兰德,他获得了“解放”。
在随后的战斗中,他们这些被解放的种植园契约奴和矿场劳工被匆匆武装起来,然后在庆国军队刺刀的威逼下,向葡萄牙人发起一轮又一轮进攻,最终打到了乌拉圭河上游地区,尽占里奥格兰德。
马尔科·梅奥尼无疑是幸运的,在沦为炮灰的数月时间,除了一条胳膊被葡萄牙人刺伤外,整个人算的上全须全尾,安全地活到了战后。
为了巩固新占领土,庆国除了在里奥格兰德地区强行驱逐葡萄牙上层殖民官员和大种植园主外,还实施大规模的人口置换,将该地的数万移民迁移至宜州、夏州以及更南方的漠州(今巴塔哥尼亚地区),转而代之的则是大量庆国本土的“老国民”和新进移民。
马尔科·梅奥尼随同一批“降附民”被安置在夏州开平县(今马德普拉塔市),有偿分配了一百亩土地——是的,这些土地需要向政府支付一定的费用,但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逐年偿付,而且,地价非常便宜,每亩土地的价格仅三角钱,折合白银不到一两。
不过,经历了悲惨的种植园生活,再加上作为炮灰部队,见过仗杀过人,他委实不喜欢将自己命运约束在土地上。
正好,一名退役的庆国军官组建捕猎队,要在广阔东南大草原上猎杀野牛群,获取宝贵的牛皮,他随即便报名加入,将自己的土地暂时撂了荒(庆国政府规定,土地连续撂荒三年将被收回)。
两百年前,最早抵达东南大平原的西班牙人试图在此定居屯殖,但糟糕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