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当家人,谭永贵对于有齐国青年才俊看中了玉娘,抱有深深地警惕之心,时不时地过来提点两句,警告一番。
“玉娘,你对那夷人面孔的齐国少年当真无有任何情义?”看到班主谭永贵在闻得有齐国贵人到来忙不迭地小跑出去迎候后,谭家班的台柱子谭青山悄悄地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有无情义,与我而言,可有裨益?”玉娘神色凄苦地回道。
“若是那少年愿意为你支付两千元齐国金圆券替你赎身呢?”
“呵……,若如此,那自然是要随了他。”玉娘暼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但以我这种身份,何能获得人家以重金赎买的待遇?少年慕艾,情难自己,可若是真的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即使那柯家少年财力雄厚,怕是也会思量再三。”
“其实,若能真的嫁与那齐国的柯家少年,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谭青山叹了一口气,“若是回到大秦,以后嫁作商人妇,且不说会面临主家的百般苛责和虐待,就是身份地位也如奴仆一般,对我们戏子来说,其实所受待遇也好不了哪去。”
“在齐国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玉娘凄然一笑。
“玉娘,在齐国这半年多来,你可曾读报看书?”谭青山摇摇头说道:“这齐国真的跟咱们大秦是不一样的。即使,身为主家侧室,在齐国也是享有充分的人身和地位保障,禁止主家无端虐待和苛责,而且所生子女还有继承父母财产的权利(嫡长子有优先继承权)。若是那柯家少年愿意娶你为妻,那你未来的日子可就是苦尽甘来,命运也将实现彻底的改变。”
“……”玉娘怔怔地看着这位比她年长十岁的师兄,心中百味杂陈。
两人同在一个戏班,朝夕相处,而且还经常同台表演,若是彼此心中没有一丝情愫,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
而且,谭青山身为戏班的台柱子,尊为大家,在班主眼里还是有几分话语权,故而在平日里也对她多方照顾维护,让她躲过许多欺辱和苛责。
在少女的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幻想和期待。
至于那个一副夷人面孔的柯家少年,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怎么看上眼。
除了接触时日不长,缺乏彼此间的了解和认识,更重要的是,迥异的相貌,委实不在她的“审美点”上。
在她想来,那柯家少年多半是因为她饰演的杜丽娘形象,过于喜爱,所以才生出几许爱慕之心。
不过,在与他接触交流过程中,也不免为他不俗的谈吐和广博的见识而有所吸引,但绝对还谈不上像董小宛和冒襄那般的生死之恋。
在她的幻想中,应该像《牡丹亭》、《西厢记》那般才子配佳人才是最为圆满的爱情,男的翩翩如玉、腹有诗华,女的貌美如仙、温良淑娴,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做那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情侣。
然而,谭青山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打碎了她的一切美好幻想。
是呀,作为一名戏子,哪里能奢望这种绝美爱情,哪里会有自己选择未来生活的权利。
诚如谭青山所言,他们这种下九流的身份,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作商人妇”,沦为富贵人家的妾室,将自己卑贱的社会地位稍稍提升一个阶层。
而如今到了齐国,遇到一位痴心于己的齐国少年郎,虽然长着一副夷人面孔,但人家可是正经的齐国人,而且身后家族财力雄厚,若是成为他的妾室,依齐国律法,她自此便成为一个“自由”的人,人身不再依附于任何人。
甚至,更进一步,那为柯家少年直接娶她为妻,那不啻为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独立人格”的齐国女人,拥有曾经“才色为一时之冠”的董小宛都未曾有过的社会地位。
在齐国半年多时间里,她发现齐国人似乎对她们这种戏子身份的女人并不是特别歧视和轻贱,只是将她们视为拥有特殊才艺的舞台表演者。
在齐国也有跟他们类似的从业者,说书人、评讲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