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京出发,先至徐州,再到济南,然后便跟随一队又一队络绎不绝的物资补给车队前往北京,最后赶赴朝鲜,监督秦明两国之间在该地区实现停火止战。
甚至,稍有不慎,缺乏后路维护的秦军就会被明军通过海路方式,发起一场登陆战,从而掐断前方大军的补给线,让对方完美地打个歼灭战。
看着道路两旁的饥民不断朝粮车逼近,眼中的神情也是愈发炽热,带队的一名千总骇得立即拔出腰刀,大声命令军士们将饥民迫退,勿使其靠近车队。
更多的饥民开始纷纷哭求哀告,希望这支运粮车队能发下点粮食,垫些肚子,让众人稍稍果腹后,能行至登莱,或者奔至海边。
那是活命的粮食!
“狗日的,这秦国军队该不会要动手杀散这些饥民吧?”齐国驻大秦军事参谋团三等参谋、仁勇校尉(中尉)甘长胜一骨碌从大车上坐了起来,撩开遮尘的纱布,右手不由紧紧地握住肋下的一把短刀,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那边众多群情汹汹的饥民。
他是齐国第四代移民,香江府曹县人(今澳洲班德堡市),祖籍为大秦岭南人,身形高大,一米八二的个头,在一群大秦官兵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右脸有一道细长的刀疤,乃是两年前在婆罗洲丛林中追捕剿杀土人时,不慎被尖刺划伤,使其长相俊朗的面孔多了几分男人的粗犷和豪气。
整个河北从去岁六月开始,便断了雨水,以至于粮食减产大半。即使到了凛冬时节,也无几场雪落下,待今年开春,土地干裂,根本无法耕作下种,人畜饮水更为艰难。
囿于朝鲜狭窄而又割裂的地形,秦军空有数量优势,却无法消灭北明有生力量,更因为自己缺乏海上优势,也不能通过长期的围困,以达到将北明军队赶出朝鲜的目的。
可以说,秦军在朝鲜境内打得极为被动,很多时候不得不冒着巨大伤亡,向明军据守的堡垒发起集群进攻,以至于战场交换比非常难看。
原本以为,秦军可以凭借国内源源不断的军力补充优势,跟明军拼消耗。就算两三個换你一个,你们北明人口不过一百多万(加上归化的藩人和日本人,其实北明人口已经达到两百万),军队人数想来也是不多,拼到最后,让你们实在无法承受的地步,我看你还能硬顶到什么时候。
却未料到,明军似乎根本不怕。
明军先是从日本弄来了大量的炮灰,稍加武装,再粗粗训练一番,便一船一船地运到朝鲜。每座堡垒和据点,往往只有十数名北明军官和士兵,却驱使着数百上千的日本炮灰跟秦军拼消耗。
战争打了一年多,炮灰也消耗了八九千,可能是觉得太过麻烦,北明政府索性直接将朝鲜人给推到了前面。
那个权知东南大总管李麟佐在去年自封为新罗郡王,并很快获得北明、东丹和渤海国的一致承认。
既然要割据自立,那还不得集结兵马给我顶到前头去!
数万朝鲜士兵在北明军队的威逼下,被推到了秦军的面前。他们虽然战力孱弱,根本不敢与秦军野战交锋,但驻守城池和坚垒,在火炮和火枪的掩护下,跟秦军打打攻防消耗战,也能勉强胜任。
未及,面对军队损失过大,秦军也渐感吃不住劲,遂将朝鲜王国各部兵马拉了上来,混合部分秦军主力,与明军在朝鲜东南地区反复争夺。
双方互相裹挟着朝鲜人在半岛厮杀了一年多,损耗蘼重,再加上北明、东丹和渤海三国在两江流域(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又开了一局,使得秦军后勤补给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去年十一月,齐国介入调停,希望几方停止战争,恢复东北亚地区的和平,以免影响整个地区的商业活动和人员往来。
尽管以北明为首的东北三国借着地理之便,给予秦军大量杀伤,还趁机袭入辽东腹地,掠回无数资财和大量人口,整个形势上看着极其有利。但其毕竟体量太小,未能持久,要不是靠着齐国提供的数百万元财政贷款和众多物资支持,怕是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