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淡淡的草药苦味。
“见过大姑娘。”老黄门将瓷瓶转交给思绣,随后解释,“昨日二位姑娘与四殿下不慎坠落山崖,晋王殿下特送些丸药过来。”
思绣查看着瓷瓶,笑意盈盈道:“大姑娘扭伤了脚,正需要这五黄散,多谢晋王殿□□恤。”
老黄门笑了笑,临了又补充了一句:“并不单为着大姑娘,老奴还要前去二姑娘与四殿下居处,这便退下了。”
思绣面上笑意僵住。
待人离开后,郑明珠忍俊不禁,她抬手拿起思绣手中的瓷瓶,道:
“晋王殿下这是生怕我自作多情,绣姑你也不必与那大监计较。”
萧玉殊礼遇众人,他们三人昨日出了大事,他作为兄长,自要循例关心。
不管怎么说,这五黄散是难得的药。思绣轻声叹息,将药膏涂抹在少女的踝骨上,边道:
“您上回好歹也算是帮了晋王殿下,本以为关系会有所缓和。”
“不想还是如此生分。”
说句难听的,郑家三个女儿,皆是要嫁入宫中的。郑明珠若是入主中宫,倚仗当今皇后与郑家,倒尚能与皇帝相敬如宾。
若是兰二姑娘成了皇后…..
以郑明珠的脾气,怎么挣得过呢。进了皇城的女子,没有天子的重视怜惜,此生便没了指望。
“姑娘,您是否思虑过….若兰二姑娘入主椒房殿….”思绣不敢再劝下去,越道声音越低。
郑明珠并不是没想过,那场近乎九成是预兆的梦境,不就昭示了她的结局。
可那又怎样,最差的状况,也不过是被圈禁于一隅。只要没丢了性命,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没有人,能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思绣摇头,沉默着替郑明珠涂过伤药后,退至外殿。她将五黄散同太医令送来的其他丸药收整到一处。
关上柜门的一刹那,思绣忽然想到:
昨日落崖,萧姜与郑竹皆安然无恙。唯有郑明珠扭伤了脚。
可五黄散,是专用除淤祛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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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祀礼结束后,圣上赐宴席于行宫,宴请自长安跟随而来的一众公卿。
这宴来得突然,与圣上拖着病躯来到行宫一样反常。毕竟不是出宫游乐,祭祀期间也只能吃些简单的素冷之食。
大张旗鼓设宴,实为不妥。
圣上近年来脾性愈发古怪,太常寺那些礼官也是欺软怕硬,并不敢在这些小事上进言。
在宫里这些明争暗斗中浸淫久了,哪怕事无反常,也能嗅出些风雨欲来的前兆来。
宴前,皇后早早地将郑明珠她们三姐妹唤了过去,也并未吩咐什么要紧事。只是询问了三人对李夫人厌胜一事的看法。
郑明珠不答,因为无论怎么答,都不够稳妥。
珠链后的华贵女子在铜镜前抚摸自己鬓边的几丝银发,面上隐有忧虑之色。
三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懂什么朝政,皇后也不过是想听几句宽慰的话罢了。
一番收整后,郑明珠等三人跟在皇后身侧,前往行宫别处赴宴。
往年中没有设宴的安排,这次圣驾又是匆匆而来,行宫内没有过多准备。宴内一切以精简得体为主,不失了皇室风度便好。
安排宴饮事宜的少府太官不敢怠慢郑氏女儿,便着手将三人安排在皇室小辈席内,紧挨着几位郡主皇子。
郑明珠落座席间,左侧是郑竹,右手是一位不熟识的郡主。
前方…..是萧玉殊。
这人一身素青长裾,并无华美珠玉缀饰,自背后看去,宛如长安城内质朴求学的儒生。
仿佛如此便能躲过天家权欲的沾染。
郑明珠回想起晨间那瓶五黄散,弯起双目,不由生出坏心思:
“多谢晋王殿下今日送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