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要送他们离去。两个人含泪应了,惜棠倚着门框,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傍晚深红色的霞光中,眼眶悄悄的湿了。
临淮王薨后,临淮国被分为了三个郡,对于这等惊天的大变,境内的豪强富户都还没回过神,圣驾就突至了临淮,对隐瞒人口田产的豪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幸存的几家每日战战兢兢,好容易熬了一些时日,终于听了圣驾回銮的消息,算是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沅江之上,惜棠的心情终日郁郁。灵儿不放心,只要皇帝没来,就没日没夜的守着她。惜棠不想让灵儿担心,有心做出个轻松样子,但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经常都只能与灵儿相坐而默。这个夜晚,灵儿见惜棠盯窗外看了半天,就问道,“您要出去走走吗?”
惜棠无声地摇了摇头,灵儿就没再提议了。她见壶中的水快没了,就走到外头去,唤人取水来。惜棠靠在窗边,看着灵儿嘴巴张张合合的,在和碧珠讲话。惜棠忽的找回了做孩子的乐趣,根据灵儿的口型,猜着灵儿在说什么。灵儿说完了,碧珠就开口了。而她一开口,惜棠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碧珠称呼她为夫人。
夫人!她知道这两个字是皇帝的授意。事实上,身边的人这样唤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就连灵儿,在御前的人三番四次的警醒下,也习惯这样叫她了。而惜棠当然不能习惯。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她的脸上就像是被人狠狠被扇了一耳光。她一次一次的被人提醒,自己是多么的对不起阿洵!有一天,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私下和碧珠说,让她不要这么唤她。碧珠脸色惶惶的,并不敢应,惜棠知道自己为难人了,就噤了声,没有再言语。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再提及。这只是一件小事,惜棠自己都要忘记了,而在一个夜晚,皇帝和她在船上走了几圈,回到厢房后,忽然就问起了这件事。刹那之间,惜棠就白了脸色,说自己只是不习惯。皇帝顿了顿,又问她哪里不习惯。惜棠湿着脊背,无论如何都回答不出。皇帝冷笑了下,问她究竟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惜棠彻底不能回答了。她在原地僵了好久,皇帝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冷地就命令她跪下。惜棠咬着唇,忍着耻辱,跪下了。就着银白色的月光,皇帝打量了会她含羞忍辱的脸庞,又命她褪去衣衫。惜棠的手指放在系带上,却怎么也无法使劲,她的眼泪打湿了皇帝的手背,但皇帝却毫不动容。惜棠绝望至极,只能依言照做。雪一样的月光浸透了她的躯体,她身子冷的一颤一颤,面上却因极度的羞耻而发红。皇帝滚烫的手指一一抚过她上身,惜棠的眼泪流个不停。皇帝赏玩了好久,始终不让她起来。惜棠知道自己该说话了。“陛下,我错了,"她含着泪道,“是我错了。”
“是么?“皇帝问,“你错在了何处?”
“我不应该……我不应该骗您。“惜棠哽咽道,“我是不习惯,也不喜欢,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适应的。”皇帝脸色缓和下来,才算是略微满意了。他轻轻拍了拍惜棠的脸颊,示意她起身。惜棠软着身子站起来,一下又跌入他的怀里。闻着皇帝身上冷而微甜的瑞脑香,惜棠的眼泪如雨落下。
回忆到了此处,惜棠忽然觉得寒冷了。她走出去,和灵儿说了一声,自己站在前头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夜色渐渐深了,天空中零散的几点星子,此时也全看不见了。夜晚的沅江,是与白天不一样的空与静。惜棠知道,过了沅江,就来到了北地,永远离开了生养她长大的南方了。这不是惜棠第一次经过沅江。几个月前,她刚刚和谢洵经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去长安,面见天子,面见太后,她内心好紧张!阿洵最是了解她不过,在离开临淮的那几天里,每一天都在安慰着她。他们在沅江之上,共同沐浴过同一片月光,同一抹晚风。他炙热的呼吸离她这么近这近……惜棠一时痴了,直到灵儿一句熟悉的呼唤,才把她叫回了现实,她回过头,想和灵儿说,是时候该回去了。却不料一下就对上了谢澄的脸庞。谢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惜棠怔怔地与他对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叫伺候的人全退下了。谢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问:“在这里站了一晚,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