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棠依偎在谢洵怀里,没有再说话了。她紧紧地抱着他,像是在抱着一颗将要消逝的星。
谢洵早早的去赴成安长公主的约,惜棠昨日睡了一天,今天也很早就醒了。谢洵不在,她心里又有事,静不下心做正事,就和灵儿一起在园中走走逛逛。
雨后的西园,别具一番风韵,天空晴美,绿树葱郁,鲜花妍丽,灌木丛,木桩和草地上还能看见尚且沾着雨水的蕈菇。惜棠大多分辨不清品种,尽管有心去采些蕈菇,却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四处张望着,想寻些自己认的出来的。“灵儿你看!”惜棠忽然欣喜道,“你看那松树下的是不是乳蕈?”
灵儿闻言,就和惜棠一起走过去。两人一同仔细看了许久,确认那就是在临淮经常可见的松乳覃。为了排解心中的烦思,惜棠非常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很快的就回屋拿了个大筐子,不要很多人帮忙,就和灵儿两个人摘起松乳覃来。正心无旁骛着,惜棠忽而听到了远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人声,“听着也不像园子里的动静,”惜棠有些奇怪,“附近来了很多人吗?”
她不知道的,灵儿当然也不知道。灵儿只是摇头,惜棠尽管心中有疑,但想着谢洵都没说,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就继续和灵儿摘着松乳覃,摘了好一会,差不多摘完了,惜棠欣赏了一会自己和灵儿的成果,就来到溪水边洗手。
天高,云淡,鸟儿叽叽喳喳,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彩虹,出现在远方湛蓝的天际。惜棠仰着脸,任温暖的日光抚过她的脸庞,正要情不自禁的微笑,前方忽然传开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令她忽地睁开了眼睛。
“禀王后,”来人气喘吁吁道,“前头传来消息,说大王在行猎时受伤了!”
惜棠心急如焚,话都来不及问一句,慌忙地就跟着来人到了园门口。
所幸没到多久,谢洵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惜棠眼前。惜棠顾不得周围的人,她的眼中只看的见谢洵,她连忙上前搀扶起谢洵,急急地就问,“怎么了?阿洵,你是哪里受伤了,严不严……”
她话还没有说完,谢洵就连忙回答,“我没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冲惜棠抬了抬包扎好了的手臂,“就是一时没注意,手受伤了……”
听了谢洵的话,惜棠微微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放心,拉拉着谢洵上上下下检查了许久,确认他的确只有手臂有一道血痕,才彻底放了心的。“你也真是的,”惜棠责怪道,“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
谢洵咳了一声,只是应着。惜棠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她噤了声,发现四下一片诡异的寂静,谢洵身后伺候的人,此刻都死死地低着头,惜棠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正坐于马上的皇帝!
皇帝怎么忽然在这?惜棠震悚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僵硬地立在原地,完全不能做任何反应。而皇帝呢,居高临下地望了她片刻,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马鞭,只是笑道,“怎么,”他问,“王后是不认得朕了吗?”
惜棠脸色惨白,她身子僵硬着,连腰都无法弯下,礼都不能行了。“臣,臣妇,”她忍着恐惧道,“臣妇一时惊讶过头,还请陛下勿要怪罪……”
皇帝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着,那笑中含有的傲慢意味,简直不言而喻。谢洵在一旁,看着惜棠苍白的脸色,还有皇帝的言辞腔调,心中难免觉得异样,但眼下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陛下勿怪。”谢洵开口替惜棠解围道,“王后只是关心臣弟,才着急了,怠慢了陛下……”
皇帝嘴角微微一扯,没有说话,谢洵见状,只能顺着意思又告罪了几句。但皇帝仍旧不言不语,谢洵有些心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为何突然……谢洵正胡思乱想着,一旁的成安长公主看不下去了,就开口道,“陛下怎么不说话?”长公主笑道,“九弟弟还在等着您呢。”
吝惜地看了长姊一眼,皇帝终于出声了。“九弟与王后感情好,”皇帝的语气慢吞吞的,“朕当然不会怪罪。”
皇帝这样说,终于让谢洵悬起的心,略略降了下来。他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