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半响,张望舒才开口,他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汴京。”
小朝摇头,“你不必知道。”
张望舒问下一次时,小朝不是没有过动摇,她想着,若是张望舒下一次还敢这样对她,她就将张望舒绑起来,带回细雨十三楼好好‘欺凌’他一顿,她又不是不敢。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如此纠缠不休,也没意思……
小朝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抬眸时笑了一下,冲张望舒说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们都该走了。”
话落,小朝后退几步,隔着浓浓夜色,两手一拘向他行礼:“汴京路长,雨落屋檐,你我皆是萍水相逢。
“你高坐明堂,我暗夜行舟,两不相望,本该如此。”
“张大人,不……张帝师。”小朝顿了一下,微笑,“后会无期。”
小朝走了。
和以往的每次离开都不一样。
张望舒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风扬起他的衣摆,他一动不动,看着小朝一步一步地走出他的视野,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半点,他这才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条吉祥穗,银铃清脆悦耳,他低垂的眸子里情绪难辨,说道:“本来是想还给你的,可现在,我亦不想放手。”
“小朝,你不要难过……”张望舒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吉祥穗,抬头,复杂深邃的眼眸迸发一丝微弱的光,望向她离开的方向,“毕竟,你我来日方长。”
“……”
回到张家,夜已深。
烛光晃动跳跃,张老夫人还在厅堂等着张望舒回来,张望舒刚进门,张老夫人看过来,劈头就问:“这么晚了,什么要务如此急迫?撇下一家子人,急匆匆的就走了。”
张望舒微微一揖,避而不谈,“已经处理好了,祖母不必担忧。”
“担忧?我不担忧。”张老夫人轻轻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你和齐家的婚事已定,这件事,我很满意。”
张望舒面不改色,回道:“祖母欢喜就好。”
“只不过……”张老夫人顿了顿,眉峰一蹙,注视着张望舒,毫不避讳的试探他:“你和细雨十三楼的那位少使,是什么关系?”
暗弱的烛光下,微风拂过,张望舒很轻地笑了一下,他稍稍偏了偏头,半垂的眼睫如酒酿般醉人,掩去了眼底的寒意与戾气,清醒的没有一丝犹豫,声线微扬,“她救过我的命。”
“孙儿,爱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