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裹站在一旁打了一个胆颤。既是心疼,又是担忧,却不敢出声。她不像银装那般能说会道,若是惹怒了主子,可没有她好果子吃。
这几盆牡丹可是皇上御赐之物,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可如何是好?
也许,应该,大概,还能养活吧?!
“还会长出来的。”白清清仿佛才回过神来,望着经自己手笔变得光秃秃的牡丹花,喃喃自语。
素裹以为小姐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杰作懊恼,连忙点头安慰,“是呢,只要根还在,这牡丹早晚还会开出花来,小姐莫要担心。”
“若是连根拔起呢?”白清清接着问。
“那自然是活不了的。”素裹肯定回答。
殊不知,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皇上会来看我的。”
“嗯,一定会。”素裹也不明白,小姐哪来的自信,认为皇上一定回来。
不是她不看好自家小姐,而是后宫美女如云,白家又不显赫,人微言轻,导致小姐入宫三年,份位还只是个美人。
而那个南蛮公主,不就仗着家世好,一入宫便被封了个贵妃。
即使小姐如今再得皇上宠爱,这份恩情又能多长久?光这美人爬到贵妃的位置,都得熬到小姐人老珠黄。
但这话素裹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底替小姐感到不值。
由于白美人在整个后宫嫔妃中的身份极低,入宫三年来,白美人几乎是见人就得请安行礼,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倘若皇上真有口中所说的那般宠爱小姐,就不该让小姐在身份上受这份委屈,人前遮遮掩掩也就罢了,还只给封了个最下等的美人。
唉,君恩难测!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后宫不知有多少红烛,又要垂泪到天明。
*
牡丹宫。
十年未见,当初的面具小哥哥早已长大成人,变得健硕挺拔,俊美不凡。
长大后的男人,从里到外,再也找不见丁点儿当年的影子。
他,早已忘了她,忘了两人儿时的约定。
这些年,她没有一日不迫切期待自己快快长大,能够早日嫁与鬼面哥哥为妻。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是她,一直坚定不移的信念。
可她却不知,情易衰,人会变,人心更是难测。
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坚贞不屈,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过是画本子里,用来糊弄小姑娘的玩意儿。
如今的他,早已后宫妻妾成群,美女如云。
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当初那颗赤子之心,心如死灰。
往日种种,早已在岁月的无情磋磨下,化为灰烬。
高贵霏瞬间觉得,好生无趣。
她十年的苦苦等待,在他眼里,或许就是个笑话。
高贵霏回宫后不久,侍卫便过来禀告,并未发现刺客踪迹。
她丝毫不惊讶,但为了继续维持从前的形象,便故作骄横地冲侍卫长发了一顿脾气,紧接着砸碎几个名贵花瓶,无奈放人离去。
她当然就没指望过,真有人能够擒住龙战。
即便是能够擒住,恐怕也无人真敢将他如何。
毕竟龙战这狗男人,不但身份极为神秘,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且还是狗皇帝的心腹。
既然今生再次让她在太清池遇见他,岂能再让狗男人得逞,还不得恶心恶心他。
谁让狗男人与狗皇帝狼狈为奸,尽不干人事儿。
她可不相信,狗男人会不知晓她刚被封为贵妃,并赐浴太清池之事。
怕是想提前见见她,入得了他大爷的眼,晚上才肯过来侍寝吧。
多亏前世的记忆,让她知道,今晚她即将侍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