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扇起大翅膀,刮起一阵狂风,将我们卷入。待我再看清眼前的路时,我们已置于一片四面环人的旷地之中。
“来了来了,大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这些是什么人?
母亲走在前头,我紧随其后。周围人无论男女,个个穿得光鲜亮丽,面上容光焕发。我的余光扫到,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也不奇怪,长到十五岁,我从没出过起居的那一方小院,整日守着一棵海棠树作伴,哪会认识他们呢?
众人齐刷刷让开一条道,母亲走着,坐上了阶上的那把椅。
不过,母亲坐的不是正中间那把金椅,而是靠右的一把檀木椅。在金椅的左侧,同样是一把檀木椅,但与我母亲坐的那把不同,左侧的檀木椅上,放了一块又厚又绒的皮毛垫子。
我低着头,站在母亲身侧,不发一言。但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围在身旁,既好奇又紧张。他们应该都是我的叔伯婶母,但我却一个也不认识。母亲自小就要求我读书习剑,将来接下家族这千年基业,继承大统,不准我与族人乱打交道,也不准来往,连新年宴也没让我参加。所以除了父亲,其他人我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族主。“
”瑛姨娘。“族人纷纷。
我闻声看去。
父亲我是见过的,他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身青玉金纹长衫,腰间佩剑,头顶束冠,撇头扫了我们母女一眼,眼底无波,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在他的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子,半垂着眸,着身胭脂色长裙,乌发微散,挂着一缕在额前,加之身姿袅袅,腰若柳枝,看着便极具风情,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两个字:韵味。
那女子没跟着我父亲入座,而是扑通跪下,低着头磕了一磕:妾见过大夫人,见过大小姐。“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便是我母亲口中的“贱人”,父亲的爱妾——瑛娘子了。
“瑛儿,快些起来,你现在有着身孕,小心伤着孩子!”父亲的目光落到瑛娘身上的那一刻,眸底顿时溢出许多温柔,说着身子还前倾了一步,似是要扶。
“不可。”瑛娘跪着,额前的发随风而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妻是妻,妾是妾,即便妾身怀着身子,也不可逾越。”
父亲又心疼了,蹙了蹙眉,看了母亲一眼,似是求情。
“哼!”母亲装作看不见,还要再说些什么时,父亲就命人将他的心肝宝贝扶了起来,接着不再看我母亲,二人就开始郎情妾意,亲密得晃眼。
我的心里一阵恶心,再就是酸楚,偷偷睨母亲一眼,倒有些心疼起来。我的父亲不爱我母亲,但我的母亲却是个痴人,好多好多次,父亲不过是来我们院子里吃个晚饭的事,夜都不过,母亲便早早开始收拾打扮,梳妆更衣,折腾上好几个小时,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娘急着去和心上人私会一样。可我父亲呢,吃个饭像例行公事,嘴里说不出一句令人舒心的话,吃完就走。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今日一见,倒是有些刷新我的认知了。
“哎呀!”
人群又开始喧闹起来,这次有些不同,鼎沸声比前两次都要大。
我鼓起勇气抬了抬头,便看见人群中间让开一条极宽阔的道,像是夹道欢迎什么人一般,个个伸着脖子,踮着脚,往反方向看去。
难不成还有人?可我记得家族里再没有人的地位能比父亲尊贵了,包括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头,也都是旁支族亲,不可能这般众星捧月的。
“宣哥儿!是宣哥儿!”
“啊呀!别挡道我!”
人群中走来五六个白衣少年,略比我大些的年纪,已经用长带束了发,同样背着佩剑,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的样貌身姿都很普通,并无亮眼之色,也就比普通人多了些少年气。我正觉着莫名其妙,忽地,目光扫到了人群中最扎眼的那个位置上。
那是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