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脚步声很轻,门也被男人用一只手给推上。
许禾柠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人束住了双手双脚,身上绑着一块巨大的石块后,被一脚踢进了万丈深渊中。
“怎么不说话了?”
季岫白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里尤为清晰,仿若点过的檀香,萦绕的边边角角都是。
许禾柠笑容僵硬些,怕陈深会不管不顾过来露镜,她坐到床边,这才想起床上还放着两套睡衣,她将手机往下轻挪。
“坐了那么久的车有点累,我刚吃好晚饭,你呢?”
季岫白脱掉外套,窸窣声阵阵,“还没吃,不饿。”
许禾柠见季岫白低头,她趁机望向陈深的方向。
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倚着边上的墙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眼里的嘲讽即将漫出来。
季岫白手放到衬衣扣子上,还在往里脱,许禾柠想让他手里的动作停一停。
“你明天是去小淮园吗?别忘记把我给爷爷准备的礼物带给他。”
他手指落到最底下,衬衣完全被解开,季岫白随手脱掉,宽肩窄腰尽显,优越的架子骨能撑得起任何风格的衣服,当然最有看头的,还是什么都不穿。
“你回趟家,话题都在别人身上。”季岫白往衣帽间方向走,手臂垂着,镜头滑过他腰际。
一把好腰线,瘦而精壮,等季岫白将手机再次拿起来时,腹部肌肉感又坚硬十足。
“许禾柠,我怀疑你回去见野男人了。”
他这么一句话,让许禾柠七魂六魄都要被打散掉。
“什么意思,”她打死不会承认,又怕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在奶奶这儿,哪来的野男人。”
许禾柠话音刚落定,陈深却耐不住了。
她余光瞥见男人的腿动了动,走过来的脚步依然无声,许禾柠一边还得应付着手机那头的人。
季岫白从来不是能被糊弄的主,但凡他认定不可信的事,就算别人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你平日里对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这会是撒娇也不会了,甜言蜜语也不说了。”
许禾柠听得头皮都要发麻。
“有吗?”
她对他撒过娇吗?
许禾柠的头顶投来道暗影,陈深站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窘迫却不敢挂断的样子。
“睡我旁边时,那声老公是狗叫的?”
许禾柠倒吸口冷气。
大过年的,这体验堪比坐上过山车,寒风呼啸凛冽刮过她的面庞,她稍抬眼,陈深的面孔已经冷到跟结了层冰似的。
他高大的身影往下蹲,单膝跪在维腊木的地板上。
黑色的西装裤因为这个动作而紧绷,腿部的线条被拉扯出优美的弧度。
他宽大的手掌包拢住许禾柠的脚踝,将她一条腿抬起来。
许禾柠想要挣开,但他手劲很大,让她脚掌撑在自己绷紧的大腿上。
季岫白见她今晚话很少,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许禾柠自然想待得久一些,但这个念头在看到陈深这张脸时,不得不打消。
“过完年再说,可能初五初六的样子。”
“今晚能睡得好吗?”
许禾柠抿紧唇瓣,眼睛收回来时,看到季岫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身边有人?”
“没有啊。”许禾柠急忙否认,“奶奶养了条狗,刚才从外面进来了。”
要不怎么说,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呢。
许禾柠心虚,心里慌张,才会变得毫无章法,她完全可以只是否认,万一季岫白想听听狗叫怎么办?
她才这么想着,就听到手机里传来阵轻笑,“长什么样,我看看。”
这还不如听两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