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太子建。
这家伙疯了!
彻底疯了!
太子建却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亢奋。
他的眼睛逐渐赤红,死勾勾的看着辇车上的老楚王。
在太子建心中,无数道声音一同狂吼:是他!是他!就是他!楚国的罪人!
再次一甩袖子,太子建将心中的怒火灌注到语言中。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们大楚在意识形态上与大周的对立!而对立的根源,就是为了获利,获得私立!”
“一人称王,万民遭罪!”
“因为我们称王,所以我们成了乱臣贼子,成了蛮夷之邦!我们不能享受到中原的文明,不能从中原的经济中获得便利!”
“所以,中原百姓已经使用金属农具耕作的时候,我们还在用木棍、骨片;中原贵族已经穿着丝绸,住着宫殿的时候,我们还在穿着皮毛,住着茅屋。”
“我们始终落后于中原,而且这种落后持续了五百年!如果不出意外,这种落后还会再持续五百年!你们愿意一辈子受穷吗?你们愿意子孙也代代受穷吗?”
“我们分明有广阔的疆域,众多的人口和丰富的资源,又有大江天险作为屏障,我们完全可以闭关锁国,努力深耕,快速发展,一步步追平中原诸国。”
“然而,历代先王无一例外,都穷兵黩武,四面征伐,更是跨越大江、北上中原,侵吞蚕食中原诸国的土地。”
“他们做到了开疆拓土!但是这些土地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为了保住这些土地,我们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数的钱粮物资、青壮民夫,全都投入到这场看不见尽头的争霸中,那些原本应该开荒种地、放牧做工的人,成了战场上的尸骨,那些原本应该修建城池、拓宽道路的辎重钱粮,在战场上付之一炬。”
“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太子建三次发问。
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震耳发聩。
这下,周围的人们集体沉默了。
他们开始思考太子建的话。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陌生、很刺耳,但他确实在诉说一个事实。
楚国这五百年来走的道路是不是错了?
楚国再这样走下去是不是只有覆亡一途?
太子建再次哈哈大笑。
他指着楚王,大声说道:“你!得到了开拓疆土的美誉!开疆拓土啊!轻飘飘的四个字,你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的鲜血吗?你知道你在举办庆功宴的时候,有多少妇孺的哭泣吗?”
“老农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妇人失去了她们的丈夫!留下了无数个残缺不全的家,无数个没有父亲的孩童。”
“然而,你还要继续压榨他们!征发老兵服役,然后把老妇、壮妇婚配给战场上侥幸存活的伤残士兵,美其名曰赏赐,美其名曰照料他们安度晚年,十年后,再把他们的孩子征发成民夫、士兵!”
“他们全家,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在你的压榨中不得好死!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
“你们之所以听不到他们的哀嚎、哭泣,是因为他们都死绝了!一个都不剩下了!”
“而你,依旧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享受着群臣的赞誉!”
“开疆拓土!争霸中原!”
“只是一个空虚的‘王’号,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喜好!而现在,你还大言不惭的要选出一个新王,继续重复你那毫无意义的恶趣味!”
“你!无能!无耻!无智!无德!”
每一个词都像利剑一样戳在楚王心口。
然而,周边众人不再一边倒的声讨太子建。
他们都狐疑的看着楚王。
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楚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