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畜生,”医女心中惋惜,嘴上就忍不住开始絮叨,“女孩子家家的,留这么大道疤,以后指不定要被夫家嫌弃的。”

余鲤沉默地盯着疤。

医女见这小姑娘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知道呆呆地望着镜子,以为她是被戳到了痛处,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怜惜起来。

然鹅余鲤内心真实想法是:妈耶幸好她挨刀那会儿体质不好扛不住晕过去了,辣么大的伤口,古代的麻醉技术又不行,万一她那天要是清醒地缝针,岂不是得直接疼上西天_(:з」∠)_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上完了药,余鲤离开内室,发现谢范两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许久。

这段时间余鲤因伤行动不便,他们处理完公务后,就会来帮她做一些活。

大抵是偷听到了医女的话,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范无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住朝她肩膀处偷瞄。

反正没伤到脸,余鲤其实对疤不疤的不怎么在乎。医女的忧虑在现代人看来很无所谓,反倒像是禁锢人的枷锁。

可同时,她清楚不论是医女还是范谢两兄弟,都是没什么恶意的。

医女唉声叹气,但却是在真心实意地替她担忧,古代人们就是把女子嫁人这件事看得很重,她们的一生除了相夫教子,大多是没有别的活法的。

只能感叹一句封建害人。

于是余鲤拍了拍范无咎的肩膀,目光很是洒脱与坦荡,“皮囊而已,范公子不必愧疚。”

***

余鲤请范无咎和谢必安吃了顿午膳。

酒饱饭足后,又照例压榨他们两人留下帮忙。

春风三月,正是桃花开采的好时候。

桃花的花期很短,品质最优的大约集中在三月中和四月初。为了维持酒肆的运转,余鲤需得在短短的十五天摘取到足够多的花。

制作桃花酿很有讲究,花瓣不能蔫,不能有腐烂和蛀虫,挑选起来要格外细致。

余鲤眯着眼睛,指挥着两位衙役摘花,时不时会有几阵春风吹过,携风四散的花瓣落到俊逸公子的头发上,落英缤纷。

赏心悦目,养眼至极。

余鲤感觉肩膀的疼痛都因此被冲淡不少。

她暗自叹气,当监工的感觉,真不错啊。

范无咎似有心事,眉头微拧,面容忧愁,干活都干得没有以往麻利。

于是趁谢必安去采更远处一点的花时,余鲤悄悄地走近那身着黑衣的俊朗公子。

范无咎可能真的在思虑其他,就连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个人都未曾察觉。

“范公子。”

突然响起的声音好似惊雷般,将他吓了一跳。

“姑娘?”

他回头,入目所见是眼含关切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余鲤微歪过头,坠着铃兰的木簪轻轻晃动,开门见山地问道:“您可有心事?”

范无咎凝噎。

眼神在她身上晃了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憋了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你的伤……”

这开头,余鲤都猜到了他接下来准备说什么话。

于是她率先开口先发制人道:“不是什么大事,公子真的不必为此烦心,我并不在意。”

可又有哪个女人不爱美?范无咎还是认定余鲤只不过是在宽慰他,将头低得更低。

“然而如那位医女所言,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范无咎手指捏得发白,他心里觉得自己毁了余鲤的一生,“范某的心,过意不去。”

余鲤无语。

看着范无咎那张愧疚懊恼的俊脸,她眉头一挑就起了坏心,“那还能怎的?我若是因这疤没人要了,你难不成还要负责娶我不可?”

范无咎大惊失色,身子咻的一下蓦然僵直,看余鲤的眼神如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