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克专注地凝视着台上那个舞蹈的女人。

像簇热情奔放的火焰一样的女人，身体却比液体还灵动。

她叫娜塔莉，也是个为舞台生为舞台死的家伙。

瑟吉揽着她的腰出场。

总有人说，那个英俊的微笑小丑和美艳的驯兽师真是天生一对啊，然后又会有声音不服气地反驳：瑟吉才不会看上那么艳俗的女人。

是的，那时候没人知道瑟吉和娜塔莉是夫妻，他们从来到马戏团那天开始就只以搭档自称。

瑟吉是在敏锐地察觉到裘克对娜塔莉的爱慕后，才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他提起裘克的领子，警告他离自己的女人远一点。

当天晚上，娜塔莉挨了一顿毒打。

裘克的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自然不应该再对已婚的有夫之妇有什么觊觎之心……可是为什么瑟吉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娜塔莉会哭？为什么瑟吉出轨、不忠、找女人，挨打的却是娜塔莉？

瑟吉就像一只专横独/裁的雄狮，即使自己不要，也绝不允许别人的目光落在娜塔莉身上半分。

裘克想。

他真的很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瑟吉那样的存在。

同时也不理解她。

他的娜塔莉，在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之后为什么不跑。

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助她。

耳边倏然响起一道轻佻甜蜜的女声：

“嘿，回神。你的眼睛能不能不要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啊？我亲爱的裘克宝贝。”

这句话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裘克沉默地朝声音的源头处望去。他对上一张艳美的脸，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哦……差点忘了这个人。

瑟吉的前姘头，现在似乎对他颇有好感。

他不理解的名单上又多加了一个。

女人的语调虽然听起来不满，眼神却没有丝毫被冷落的醋意，甚至饶有兴趣地一同与他欣赏起舞台上的姑娘。

舒展四肢，她化身成柳条那样的柔软；伸长脖颈，她比白天鹅更优雅。噢，舞女宝贝还真是性感又可爱。

如果不是裘克在旁边，余鲤简直想朝她吹个口哨。

黑纱白纱都不如她的玛格丽莎。

“……”

裘克的头开始昏厥，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失真与虚脱感，就好像是有人抽干了他的感官系统。金发姑娘笑容恬静而疏懒，像往常一样搂住他的腰。

他皱着眉把她的手放下来，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不适感。他想如果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喜欢他，那么至少会对娜塔莉抱有敌意才是。

可她没有。

他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却组织不出半点成句的语言。

“她这头发可真像我，不是吗？”

直到她歪歪脑袋把头靠在他肩上，金色发丝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脖颈，裘克失灵的语言系统才仿佛又开始重新运作。

他深呼吸，居高临下看向余鲤。

目光极其不善。

“不，是你像她。”

裘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