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下扳机时余鲤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早该这么做了,事实上第一次举枪对准他那会儿她就想杀了他来着,只是顾忌班恩在身旁才没有下手。
一声脆响。
……预料中的血腥没有到来,枪口也没有蹦出火花,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好好的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大脑逐渐被空白填塞,烫手一样把枪扔出去了老远,又如梦初醒地想要弯腰捡回来,邦德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拾起枪,握着枪托的骨节发抖得厉害。
他眼底似乎有什么微小的情绪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余鲤怀疑她看错。
“……不要随随便便对着人扣扳机啊,很危险的,小朋友。”少年瑟缩着脖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看起来后怕极了,“幸好班恩提前没收了我的子弹。”
余鲤仿佛一下子卸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
“啊……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她脑子一片混乱地说道,邦德愣神了几秒钟。
几秒后,迟疑地上前把她扶起来,像是被主人踹了一脚然后又犹豫地跑回来的小狗。
“……没关系,没出危险就好。”他说。
……这家伙,该说他是心大还是脑子有问题啊。
bug还会使人变傻么?
他歪着头认真地望着她:“我已经发誓过不会再偷猎了,班恩才把枪还给我,我只想拿回去卖掉换点钱用。”
谁要听你解释这些啊?你的戏可以像你的钱一样少吗?
“……”余鲤的视线开始眩晕,她扶住疼得厉害的脑袋,指尖把蓬松的头发按得有些陷下去。
……
班恩临近夜晚才回来。
他说明天邦德就要回家了,他准备休息一天送送他。
余鲤的脸色阴郁得像是要下雨,班恩把这总结成临别之际对朋友的不舍,拉着她安慰说什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呀之类的话,余鲤根本没心思听。
邦德要离开的消息太快太突然了,她毫无准备,更别提思考和布局的时间。
但哪怕形式对她处处不利,余鲤也不想就这样认输。
她要不择手段地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