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心中微动,他提出这个矛盾点,是想试探下张仪的反应。毕竟张仪和虞倾城、司马棘、魏王都不同,还有个泰岳入世行走的特殊身份。
而说到底,泰岳好像在两手抓,一手明庭,一手暗朝,玩儿的就是个平衡。但正如太华,泰岳也开始积极推动些什么,对暗朝的倾向也是有目共睹,若张仪推动夏国反凤,是不是和泰岳的政策相悖?
泰岳能允许入世行走这么做?还是说,这也是泰岳的深层次套路之一?
但张仪的回答,看似说明入世行走的独立权限,却没有从本质上解释清楚这个矛盾。
然而,江凡装傻充愣,张仪似乎也有些事不想说清楚。尽管他显然是明白对方的念头,却也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相爷的意思,本王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本王也要看看各位如何响应。”
意思很简单,我该做的做到了,还超标了,机会摆在面前,各位就看你们动不动。
张仪看着他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趣道:“舍得……这两个字很有意思。”
江凡看看扇面:“你说这个啊,随性而书,人生嘛,有舍方有得。”
“善!”张仪轻轻拍了拍手掌,却满含深意道:“唯独……本相看到了王爷得,却没看到舍……”
“啊——”江凡拉长了声音:“舍,是跟别人说的……”
张仪:……?
半晌他才苦笑一声:“不当人啊……”
江凡不满:“说着说着,咋还骂人了呢,堂堂麒麟大相,何必出口成脏。”
张仪摇头失笑,实在懒得跟这条滑不留手的江泥鳅拉扯:“此番事后,五国反凤,暗朝举步维艰,王爷可曾想过他们将何去何从?”
江凡凝视这袅袅茶烟,忽的挠挠头:“反正要是我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相爷觉得呢?”
张仪沉思片刻:“千年积累,未必打不起。”
江凡托着腮帮子:“可也是,那时候就看大家坚定不坚定喽。”
“此事若起,便无退路,没什么坚定不坚定可言了。”张仪认真道。
“嗯,那就看凤家,有多大决心,敢不敢……起兵造反。”
张仪斟茶的手微微一顿,“五国正当鼎盛,暗朝没那个实力。”
“你的意思,他们还是可能逃?”
“逃……逃到何处去呢?”
江凡直愣愣瞅着他:“我问你,你又问我,谁来说答案?”
张仪想了想,“也罢,本相先说一,偃旗息鼓,自散羽毛,遁入人群,再次蛰伏。”
“千年等候,只为乘风崛起,自剪羽毛而遁世,他们还能忍得住?”
张仪道:“那么,该王爷说说了。”
江凡摇着扇子:“那我就说说二。这二么……还是这个舍得,舍基业远走他乡,得外力而存活。或者,舍权柄而投大佬,借势力而求存。相爷以为又如何?”
张仪拂髯沉思,片刻之后,目露精光:“皆有可能,但王爷甘心,让其经舍而得?”
江凡轻笑:“这么大的火都烧起来了,若是五国大才都不会添柴烧旺,实在是暴失良机啊。”
张仪目光深沉:“自大周太祖皇帝始,千年以降,凡当权者皆在想办法清除暗朝,可惜,斗法千年,尽管凤家几经浮沉,却始终未曾倒下,反而越发根深蒂固。但如此,也越发引得五国视为心头芒刺,在五国看来各国之间明争暗斗再正常不过,但暗朝却仿佛个毒瘤,寄生在每个国家体内,但凡有机会,他们绝对会先行清除这个卧榻之鬼。而像今日这般机会属实万分难得,五国皆不会视而不见。”
江凡点点头:“相爷所见极是,各国皆会把握机会,实现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联合,凤家驱逐有望。”
张仪沉思道:“故此,一和二皆有可能,但前提还是要先获胜,王爷手中想必有些凤家机密,何不共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