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辈不懂,也不敢妄言。”最终他诚实说道。
“哦?那么……你可信命运?”长眉不置可否,随口又问道。
江凡凝神思索,说信,命运之说太虚无缥缈,若是一切都可以用气运论,那人还要拼命挣扎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他也就说了出来。
“天道或许有命,有运。但世事若是命运天注定,武者为何苦修,医者何必救人,君王何必争天下,百姓何以勤劳作?小子不懂,人生来就是与天挣命的过程,既然如此,为何天命不可违?”
长眉修长的眉毛微微一动:“这便是你所想?”
江凡点点头:“远古以来,人为了生存,就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争贯穿了整个人类历史。而人就在斗争中进步,若是完全信天命,斗争恐怕早就不存在,人类也不会繁衍至今。说句简单的,不会因为食物不够寻求精耕细作之法,不会因为天寒地冻寻求造衣保暖,不会因为疾病缠身而炼丹制药,不会因为压迫而崛起反抗……天命,什么才是天命?安心认命吗?在我看来,安于天命便是不争,不争则无以变,不变则何以有今日?”
长眉目光如湖:“所以,你不肯安天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江凡果断说道。
长眉眼神微微一动:“这便是你的道?”
江凡愣了下,静静坐了许久,“不知道,但绝对是我的内心想法。我觉得,或许,我更喜欢的是自由……”
“自由?你所谓的自由是什么?”圣尊饶有兴致道。
江凡沉思片刻:“是内心的自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是不被他人支配而违背自己意志,是遵从道德法纪之下的和谐生存。自由从来没有绝对的,绝对的自由便是不自由,但约束要建立在道德和平等基础之上,而非压迫和主宰。”
圣尊若有所思:“这自由,有些意思……”
江凡道:“故此,所谓世间天命,在我看来尽是桎楛枷锁,万类霜天竞自由,不打破何以得之……”
这话让长眉眼中闪过一道奇光。
“万类霜天竞自由……在你看来,命运可逆,上苍可争,自由之心重过一切?”
江凡认真道:“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
长眉沉静许久:“须知,自由的代价太大……”
“嗯,晚辈当然知道,至少打破规矩,颠覆权威,都是挡在自由路上的天堑。”
长眉目中似有寒光:“我太华千年圣地,便是你所谓的规矩与权威之一。”
“……晚辈觉得,他这巨额资金来路不明,未必敢报备来着……”
“什么?”圣尊显然没搞明白他这鬼话什么意思。
“啊没事,就是说我不知道他说没说,当然,这也算小子对圣地大典一番心意……”
“少来喽……”圣尊呵呵笑着:“你和那小子定然是做了什么交易。”
啊——江凡张张嘴,却也没敢反驳,在这位面前一点不合理气息波动都肯定会被人看出来。
“是就是,没什么大不了,老夫也懒得管你们小辈的私事,折腾去吧……”
江凡心中迷惑,圣尊这话,有些意思……
圣尊却也没继续说,反而有点古怪的瞅瞅他:“小子,老渔翁都出山了,看来扶摇的身世你已经明白?”
江凡挠挠头:“刚知道不久……”
“所以你就借着这个请老渔头出山?”
江凡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这个由头实在是非常合适,便点点头讪笑,似是默认。
“知道和凌云的关系?”
江凡点点头:“所以开始不想带他来来着。”
“那你还带!”长眉哼了声:“凌云这两天跟冰窖开门似的,老夫坐在前面都冷飕飕。”
江凡尴尬道:“下回注意,下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