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还能静心以对,但久了,就有些忐忑。
说到底,眼前之人毕竟是大秦摄政王,天字第一等的人物,就连老师和太上皇都忌惮万分,面对这样的人,无论是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
终于,在赵高进来换上第三盏茶的时候,丁浪忍不住了,试探着开口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江凡这才啊了一声:“并无他事……”
抬起眼睑看着丁浪,“只是在想……方才你所言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丁浪心头一惊,忙起身抱拳:“王爷,丁浪句句属实。”
江凡呵呵笑道:“莫惊,人在江湖走,多几分防范之心也属正常,本王倒是很欣赏你的谨慎,不过……”
他缓缓道:“本王认为,这做人啊,心思不能太深,有时候可以简单一点……你说呢?”
丁浪面色一阵变幻,“王爷的话,属下听不太懂……”
江凡摆摆手:“知道我为什么让王东主出去?”
丁浪道:“属下以为王爷有机密要事吩咐。”
江凡道:“连对付太上皇这种事本王都当着他的面跟你商议了,还有什么必要避讳?”
丁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江凡淡淡道:“一个酒楼东主,敢主动入宫见本王不说,面临涉及到太上皇、泰岳、甚至天人的大事,不但不惊悚变色,反而兴致勃勃想要参与,你觉得……很正常?”
丁浪眼角微微一动,却依旧沉默。
江凡继续道:“沉默,解决不了问题,你该知道,在本王面前,有些小心思没用。”
丁浪咬咬牙:“王爷刚才已经同意接纳属下。”
江凡笑道:“没错啊,但不实诚的人有不实诚的用法,你以为如何?”
丁浪终于缓缓退后一步,拜倒:“王东主,是我的人。”
江凡轻轻一笑:“你看,实话有时候没那么难说出来。”
丁浪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蓬莱居也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逍遥会……逍遥会也是属下借着东风有心促成。但请王爷明鉴,为了不惹人怀疑,属下确实只做了个金主,其他五位副会首选拔属下都未曾参与。”
江凡淡淡道:“所以,你根本就是摇摆不定,两头下注,王东主与本王有旧,你觉得本王会信任他,故而让做中间人,有了他,你同样可以得到本王的消息,掌握两边动向的同时,还不至暴露身份,做事自可随着两边风向而动,还真是……好心思。”
丁浪拜倒:“属下知错,概因属下确实心有疑虑,故而做事弯弯绕多了些。但王爷请相信,投名状已经缴纳,丁浪投效王爷之心确实不假,唯独担忧的是,属下陈国遗民,不知能否当真取得王爷信任。”
江凡淡淡道:“当年惠王灭陈,将陈国吞并改为陈州,并于陈州设立马场。唯陈国遗民一直负隅顽抗,数十年来复国之心不灭,你倒确实有担忧的理由。”
丁浪道:“白家当年也是其中一支,但到了家父这一代,终认为大势已去,连大周都名存实亡,陈国不过是大周赐封的诸侯王罢了,何苦认不清局势,白家应另谋出路。
王爷当知,故土难离,况且白家罪民身份更是不得离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融入大秦。家父为了白家不至覆灭,苦心经营数十载,但由于罪民身份,只能悄然行事,始终不敢放手施为。以至到了属下这一代,仍深受影响,做事……难免不爽利……”
江凡道:“陈国遗民自诩大周正统身份,抵触大秦,数十年来从未安生,你这话倒也可信。”
丁浪道:“丁浪句句发自肺腑,方才对王爷的隐瞒,还望王爷念在属下小人心思,莫要降罪。”
江凡轻轻一笑:“你们这小人心思动得可不小,连朝堂之事都敢插手。”
丁浪悚然色变:“果然……瞒不过王爷。南陈马场南迁属下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但那也同样是为了家族多留一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