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摘下斗笠,竟然是个年轻男子,不过十七八岁,俊秀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正是逍遥王,江凡。
“老人家,可否分一张给我?”
老农微微一笑:“娃子客气啥,老汉带了好几张,够吃的,地头有葱,自己去薅。”
江凡笑笑:“多谢。”
不多时,江凡已经卷好大葱,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大口吃起来。
“这玩意儿香啊,就是费牙。”
老农哈哈一笑:“娃子,这槽面东西哪来的好吃,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江凡咽下最后一口食物道:“确实不是。”
老农瞅瞅他:“路过,还是访亲?”
江凡道:“寻人。”
老农哦了声:“娃子虽然身穿布衣,但器宇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到这小农庄能寻何人?”
“既是农庄,当然是找种地的。”江凡笑笑:“不知老人家是否认识?”
老农摆摆手:“这儿都是种地的,你倒是说说和等样人?”
江凡笑道:“人间有四隐,渔、樵、耕、猎。小子有幸识得其二,很想见识下另外两位隐世高人。”
老农皱皱眉:“娃子,你说啥,老汉听不懂。”
江凡也不急,只是站起身看着无边麦田:“自与天机子一会之后,那人化身耕夫,隐于田间,手中之犁勾勒阡陌,以大地为盘,划惊世之阵。眼前所见,真是气象万千啊。”
老农淡淡一笑:“娃子,你知道的不少。”
江凡转过身,拱拱手:“耕老,晚辈江凡,久仰了。”
老农目光微微一动:“比想象中还年轻些。”
江凡道:“已经长了一岁了。”
老农淡淡道:“那打渔的可好?”
江凡点点头:“渔老还是老样子。”
老农叹口气:“一百多岁的人了,困坐愁城。”
江凡道:“倒是大白二白越来越大个,还生了十好几个。”
老农撇撇嘴:“天生异种,老夫当年想讨一个蛋都不给,老渔头抠门的紧。”
江凡哈哈大笑:“您是为煮了吃,渔老不找你打架算不错了。”
老农轻哼了声,伸个懒腰:“说说罢,你这名满天下的逍遥王,到底寻我这种地老汉何事?”
江凡走到老者近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包,缓缓打开,拈出一个半月形物件:“听说,您认识此物?”
嬴无名道:“但是,你的身手现在也不过三流水准,虽然真气比较强,可还是运用不好,很容易出危险。”
江凡道:“所以啊,就得靠你了,既要保证别让人发现,又别跟丢了。姐夫小命脆弱啊……”
“什么时候开始?”
江凡看了看天,正有一片云朵缓缓向着太阳遮去。
“快了,他们该到了,你准备好。”
说话间,江面炸裂无数水花,上百黑衣人从江中跃起,攻向小舟。
嬴无名拳如雷霆,死死护住小船。这次打斗比十余日来每一次都更凶险。
透过无数水花和刀光剑影,江凡眯眼看着那片云慢慢遮住了阳光,刚想说什么,忽然莫名心中一痛,痛的仿佛被刀子深深扎入心脏猛力搅动,痛的他身体痉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头就栽进了滚滚江流。
打斗中的嬴无名似乎一愣:好像不是这么安排的啊,姐夫难道有了新想法?
——
十万大山深处,一道河流沿着山势蜿蜒奔涌。
一只雪白的飞鸟拍打着翅膀似乎在贴着浪花嬉戏,近了,却赫然发现,那飞鸟死死抓着一个漂浮水面之人的胸襟,奋力拍打翅膀,让那人头部免于溺水。
然而就在正前方不足五里处,却是一道笔直折断的山崖,河水如同巨大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百丈之底溅起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