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火烧云(2)(2 / 3)

个研究生,您让她回这山沟沟教小学生,不是大材小用了吗!您总是亏待自己成全别人,但这对玉洁姐是不公平的,您这不叫伟大叫自私。”

我问季季:“你见过玉洁姐?”

季季说:“上次寒假她来看望张老师和侯老师,聊了聊。还说有空去北京找我玩。”

张老师叹气:“我们也是没有法子,我俩都老了,教不动了,再过两年就可能退休,到时候谁来教这里的娃娃呢,直叫人发愁哟。”

季季说:“我们不是来了嘛,您愁个什么劲儿。”

聊了两三个钟,张老师要季季和她一块儿睡,我们看见侯老师抱着一床破被子不知道到哪儿去。我和老六被安排和老二挤一屋。老二的屋子和娃娃们的宿舍同一个房间,只是个被几块木板隔开的更狭小的房间。炕上放着两床侯老师搬来的看上去还挺崭新的棉被,上边绣着的大红双喜和鸳鸯依旧鲜艳。我打趣说,敢情侯老师这是让我和老六入洞房哩。

老二说:“你可知足吧,这是张老师和侯老师结婚时县教育局送的新婚礼物,他们平时几乎都不舍得用,这次居然拿给你俩不知好歹的王八蛋用。这侯老师忒偏心,我咋没这种待遇?不成,明儿找他说道说道。”

老二嘟嘟囔囔地钻进被窝,隔了一会儿在身上乱摸一把,不知道摸出什么东西来,用牙齿“嘎嘣”咬了个响,继续睡。我和老六取笑他是不是跟被窝里私藏了什么零食当夜宵。老二冷笑一个,说你俩就趁这会儿偷着乐吧。后半夜老六把我叫醒,问四哥你不觉得身上痒痒的吗,还有点儿冷。经过白天的爬山涉水我累得够呛,睡得迷迷糊糊,哪里痒就在身上乱抓一通。第二天醒来我俩被子上多了一床就棉被,我和老六都被咬了满身的包,才知道老二昨晚咬的是跳蚤。我俩就这么被折腾了半夜,醒来已是九点多,孩子们早上完了一节课。

老六纳闷:“二哥怎么被咬了没事,睡得那么安稳?”

我说:“咱能跟他比?你以为你二哥光脸皮厚,他身皮比脸皮更厚实几百倍,普通货色跳蚤能咬得动他?”

老六恍悟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老二就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要我替他教课。我说我不会教课。老二说你丫别扯淡,语文课你不会教?说完蜷起被窝面墙睡下去,怎么踢都不动。

大爷的!

我硬着头皮走到讲台上,战战兢兢的。台下的孩子们叠手端坐,一双双纯净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盯我看。我紧张得嗓子干干的。我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两个字。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我想问大家,你们知道为什么读书吗?”

堂下的娃娃们纷纷摇头,直瞪瞪地看我。

“咳咳!老师们以前也一定跟你们说过,读书改变命运,识字认数学以致用,能提高人的逻辑思维和本事技能。这当然是对的。但是如果有些人学不好,成绩很差呢,是不是不读书了呢?老师希望同学们把读书当成一个爱好,也不一定读那些所谓有用的书。读书不止于提升能力,还是人打开世界观的最好途径。书本是世界的窗口,是古今未来的门,读书会在潜移默化中提升我们的精神思想,树立独立人格和价值观……”说了一通高大上的说辞,弄得我有点儿飘飘然。一上午上完课,背后冒了一身的汗。

这老师可真不好当!

而老六才过了一天就有点受不了,嫌厕所太脏太臭,洗澡的地方也没有,取水更是不方便,整个人看上去很泄气。老二调侃他,怎么着,想回去了?老六嘴硬说不想。周五下午娃娃们都放假回家,老二去山脚下的河沟里取水给老六洗澡,季季则喊我去捡驴粪、马粪之类。

我问:“捡那玩意儿干嘛?”

季季说:“少废话,赶紧挑筐儿跟我去。”

逛了几个山坡只捡了几个渣渣,和季季来到阜新小学西边的坡上,夕阳的余晖把学校照得一片暖色。季季无聊地踢脚边的杂草,望向余晖下无穷无尽的黄土高原,问我,周一天,你看,是不是